下,军人的社会、政治、经济地位,都是离谱的低。
沈京接过话茬道:“是呀,只要你当上兵,在世人眼里,就跟身世不清、出身低贱、粗鲁不文划上等号了。就算当上千总,也一样抬不起头来。”
长子终于有些动摇了,他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
沈京趁热打铁道:“想听听我们俩给你规划的未来吗?”
长子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沈京便清清嗓子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国子监一个监生的价格是一千两,照咱们现在的买卖,只要省着点花,最多三年便能买到两个名额。到时候咱俩一人一个,去北京玩上三年,咱们也不求再进一步,只图安安稳稳的毕业。”
“然后回来参加一次乡试,便算是做足前戏了。”沈京唾沫横飞道:“虽然现在不可能像国初那样,直接做大官了。可凭着监生的身份,咱们还是可以去南京吏部活动一下的,他们虽然职权有限,但在南直隶还是好使的。”
“而且他们还有一桩好处……天高皇帝远,便于玩花样。到时候咱们先去个上的县里,做个县丞主簿之类的佐贰官,过得几年玩得转了,再谋划个下等县的知县当当!等坚持熬过一任,说不得就转回上等县去,当个肥美的县太爷快活!”说着拍拍长子的大腿,语重心长道:“只要能当上县令,阖县谁敢说你是科贡官出身?都得小心奉承着呢!”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长子听得两眼发直,木木点头道:“我还是老老实实卖盐吧……”说着便起身道:“我得去打扫厅堂了。”沈默点点头,让他先走。
待长子走了,沈默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沈京端起长子的茶碗,咕嘟咕嘟喝下去,呸呸几声道:“真苦啊。”
沈默笑骂道:“是茶苦还是差事苦?”
“当然是差事苦了!”沈京愁眉苦脸道:“你想想,大年根的我在南京城里求爷爷告奶奶,”说着甩出昆曲唱腔道:“苦煞吾也……”显然在是秦淮河上玩多了。
“好了好了,算你辛苦了。”沈默赶紧安抚道:“快说正事吧。”
沈京这才收起嬉笑的脸色,点头道:“老叔的事情我能不费心尽力?都办妥了!”便向沈默一五一十的讲述他去南京的事情……
这事还要从沈贺身上说起。话说他进会稽县衙当差,先从六房的‘贴书’做起,按照儿子教的,与人为善、慷慨大方,不到半年时间,便广结善缘,人人称颂,都说他是‘急公好义的沈相公’。
结果去年年底的时候,那位周经承到了致仕的年龄,知县按惯例挽留,可周经承看几位上官都比他年轻,实在是没有盼头了,而且这些年吃了原告吃被告,早就捞足了,便决意回家含饴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