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休息吧,我还约了蒋议政几人议事呢!”丢下一句话,高远匆匆离去,看着高远有些狼狈的背影,叶菁儿不由格格笑了出来,手轻轻挥手,屋里立时响起流水一般的琴音。
积石城一片欢欣喜舞,去年秋后的丰收,随后高远又率领大军力挫来犯者,这些喜事,都让这座新近崛起的城市过了一个好年,处处欢声笑语,显现出一片勃勃生机,而此刻,远在数千里之外,有着数百年悠久历史的古城咸阳,都显得有些沉重。
秦国大军攻击韩国,在大将军李信的亲自指挥之下,进展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韩国人只能过这最后一个春节了,因为到了今年,他们便会成为秦国的一份子,只剩下都城新郑还在苟颜残喘,一开春,秦军便会发动最后的攻势,拿下韩人顽抗的这最后一个堡垒,彻底灭亡韩国。
但这个喜讯却被山南郡的覆灭而冲淡了不少,咸阳的喜悦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来自山南的噩耗,便让咸阳沉默下来。
咸阳,刑部大牢的深处,一名犯人盘膝坐在草堆之上,长发垂下,覆盖在他的脸上,让人辩不出他的容貌。
与刑部其它的牢房里人满为患的情况比起来,这里却显得很冷清,偌大的牢里,只关了廖廖数人,显然,这里的犯人的身份,有些不太一样。
这座牢房里,关押的都是秦国犯事的官员。
“开饭啦!”一名狱卒提着一个木桶,走到栅栏外,当当地用勺子敲着木桶,每走过一间牢房,便从内里舀起一勺黑糊糊的也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倒进栅栏内的一个木碗内。
长发覆面的犯人站了起来,伴随着一阵铛锒锒的声音,走到了栅栏跟前,跪坐下来,端起这碗黑乎乎的食乎,三两下便扒进了嘴里,随着他的动作,牢房里铁链碰撞的声音便不停的响起。
此人的手腕之上,戴着铁铐,而铐子上,竟然学连着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尽头,被深深的嵌在了墙中。
沉默的吃完,这名犯人又退了回去,默默地坐在草堆之上。
牢房里很阴沉,再加上这个天气,这些草堆早已变得润湿,坐得久了,便连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湿漉漉的极不好受,但相比起其它地方,这块草堆,仍然是最暖和的地方了,身上每一块骨头都是酸疼,在这样的地方呆得久了,都不需要别的什么刑罚,关着的人也活不了多久,病痛加身,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就呜呼哀哉了。
虽然落得这个下场,但这个犯人却没有多少怨恨,从他决定回到咸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一定是在这间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
因为秦国所有的律法,都是他的老师制定的,而作为老师的关门弟子,他自然知道,回到咸阳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这个人,自然就是从山南郡大败而回的路超。
丧师失地,连主将都尸骨无存,按照秦国的律法,等待他的将是法场一刀。
路超回来,自然不是回来找死的。
他要报仇,要将那个恩将仇报,利用他的母亲攻破山南郡城的混蛋千刀万剐,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回来。
心中怒火熊熊,深入骨髓的仇恨是使他能坚持下来的原因,这间牢房之中另外几间栅栏里关着的犯事官员,都已经病得快要死了,但他却坚持了下来,每天强挺着吃下这猪食都不如的东西,使自己能够有足够的体力坚持锻炼身体,用汗水来抵抗这里的阴冷,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自己不会死的。作为制定律法的李儒的关门弟子,路超对于秦国的律法有着非常清楚的了解,严苛的律法之中,还是留下了缝隙,当然,这些缝隙不是留给普通百姓的,而是留给权贵的,母亲从辽西带回来的大量钱财,便是自己走出这间阴冷牢房的依凭,秦法有罚银赎罪的律条,这一条也是为秦国国库带来大量银钱的一棵摇钱树。
只不过自己的事情有些大,但只要有这个缝隙,相信老师也不会坐视不管。
路超坚信,自己一定能走出去,踏上向高远复仇的道路。
坐了一小会儿,路超站了起来,挥动胳膊,带动着铁链,开始打熬身体,不把身体炼好了,是很难熬过这段时间的,他可不想自己出去之后,便缠绵病榻,困死床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