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有些骇然地看着混战之中的那条青色的游龙,人数并不多,绝不会超过千人,但自己已经连遣了数员勇将去攻击都遭遇到了失败,派出去的将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对手虽然陷入到了己方大军包围之中,但却没有完成对他们的切割.而没有完成这一预定目标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条青色的游龙,每当赵军切割下一部分燕军然后开始围剿之时,这条青色的游龙便会杀将过去,将这些被切割下来的燕军又重新融入到他们的大部队中去.
扶风高远,赵东在心里一遍遍地念叼着这个名字.
“可惜了一员猛将!”他低声道.高远再猛,也无法改变大局,只不过是将灭亡的时间往后推移,给自己多增加一点麻烦而已.
此时他已经不再需要贺大鹏的骑兵了,贺大鹏在这一战之中损失了近一半的骑兵,此时正摩拳擦掌要去报仇雪恨,但在赵东看来,侧翼的战事已经结束,现在,目光应当转移到主战场上去了.贺大鹏带着他剩下的千余骑兵,很是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他条仍在战场之上碾杀的青色游龙,掉转马头,奔向远处的主战场.
赵军骑兵的离去,并不会为高远所统带的燕军减少多少压力,此时双方较量的主力早已经变成了步卒.燕军的数量在急剧减少,真到了刀刀见血的肉搏阶段,来自各郡的燕军的弱点便被无限度的放大了.
此时的燕军并不缺乏勇气和胆量,跟一头狮在一起,绵羊也会变得凶狠起来,更何况,此时恐惧已经完全成了多余的东西,你不杀人,人便杀你.战争,就是一个使人变成野兽的场所.但燕军的蜕变并不能改变战场上的形式,力量,技艺,配合以及指挥上的全方位差距,使他们完全成了被压制的一方.战损比远远高与赵军.当高远率军行险进行逆向冲锋,发起反击的时候,他的麾下还有万余燕军,而战事进行到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有超过两千燕军倒在了战场之上.
高远第一次受伤了,一柄长矛挑飞了他的头盔,尖厉的锋刃掠过他的头皮,鲜血顺着发际流淌下来,他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即便是当年在榆林,被索普赶得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狈而逃的时候,他也不曾离死亡这般近过.
纷乱的战场之上,不管那个方向上都随时会有带血后武器向你刺杀而来,空气之中呼啸的利箭,根本就没有具体的目标,落在谁身上,便是谁倒霉,甚至脚下的尸体,你也得防上一二,谁也说不准这些躺在地上的家伙是不是死透了,也许你刚刚跨过他的身体的时候,这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便会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你的双脚,将你扭倒在地,高远便亲眼看到自己麾下一个极有战斗力的伙长,这样莫名其妙的丢掉了性命.
每一个青衣士兵的倒下,都会让高远一阵阵的肉痛,培养这样一个成熟的老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愤怒在心中淤积,对于某些人的痛恨,在这瞬间,达到了*.他嗥叫着,挥舞着军刺,一头扎向了左方,那里,来自泺原郡的许原已经陷入到了困境,聚集在他身边的士兵了多只有百余人了,许原亦浑身是血,不知伤到了那里.
步兵站在战场中间,在他的身周,聚集着十数名士兵,这些士兵双手握着大刀,将步兵紧紧地围在中间,步兵稳稳地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前,摆放着数十个箭筒,拉弓,瞄准,射击,步兵机械地重复着这些动作,每一箭飞出,必然会射倒一个敌人,这两年来,高远为他制定的极为苛刻的练习计划,让本来箭技就不错的他,技术更是突飞猛进,他能在两个纠缠不休的对手之间,准备地找到机会,一箭毙敌,从而救下己方战友.
步兵没有参与到这场混乱之中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而在他身周,十数名步兵团团地将他围在中间,保护着他,这些步卒也知道,保护好步兵,便能让更多的兄弟们得到有效的救援.
步兵恐怖的杀伤力当然也引起了赵军的注意,不但冲击着这个圈子的赵军也越来越多,保护步兵的步卒已经换了两茬了,在他们的身前,赵军的,扶风兵的尸体已经垒成了一个高高的圈子.
来不及悲伤,没有时间哀悼,步兵甚至没有时间去瞄上一眼,他只是机械地不断地重复着拉弓,射击的动作.
身前一半的箭壶已经空空如也,倒在他箭下的,早已过了半百之数,他的双臂已经几乎没有了解觉,每一次拉动弓弦,都会感到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拉弓的三根手指,鲜血淋漓,被弓弦勒出的伤痕几可见骨,但步兵似乎毫无感觉,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将要被他收割的猎物.
高远从身前一个赵兵的胸腹之间抽出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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