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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贞吉儿把她当菩萨一样的供着,日夜像个奴婢一样的服侍她,唯恐她有不适,把她养得好好的,换来的就是她活得长长的,帮着她的大儿子向他讨债。
回去后,他得好好说道说道她,让她明白,有些人,是死都不可能悔改的。
唯有他,才会听她的话一些。
“母后还是问问三皇兄的意思吧。”
万皇后看着他不放。
见她非要一句话,周容浚拍了拍身上的孝服,淡道,“贞吉儿答应您的,不过是让那一家隐姓瞒名,她只答应了您这一桩,不是吗?”
她才不会替他藏下隐忧。
于他的贞吉儿而言,他的命,和他们一家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母后拿她的话来与他说道,可以,但她也与贞吉儿相处这么久了,就应该明白,在她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若他是她,就不会把贞吉儿拿出来说。
这只会显得她更不像他的母亲而已。
他媳妇什么时候都只会护着他,只为他着想,可瞧瞧她这个当他母亲的,现在干的是什么?
让他养恨他的侄儿侄女,真亏她说得出口。
还是以为中间隔了个三皇兄,就无碍了?
“必须他们走?”万皇后看清楚了他眼里的嘲讽,撑了一整天的女人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眨开眼时,又恢复了清明。
她看起来,其实不无可怜。
藏在她黑发中的缕缕银发,也显得她更是饱经沧桑。
可是,我可怜她,以后谁来可怜我,可怜我的妻儿?周容浚的眼透过皇后,看向了门边,嘴里淡道,“必须。”
必须走,他才会给他们活路。
而且,这仅仅是因为他的王妃答应过的,他才给的活路。
若不然,在他眼里,只有他们死,才是最安全无虞的。
万皇后已经无力再与他说道了,她来之前,也猜到了是这种结果,所以,她也没有太大的失望,只是起身的时候,翩虹没有来得及扶上她,孱弱的女人一个错步,险些跌在了地上。
还是翩虹扑过来,扶上了她。
周容浚就一直看着前方,没有看她。
像是不知她举动。
万皇后挨在了翩虹的身上,翩虹侧过头,眼睛有泪,看着无动于衷的四皇子。
明明之前,他们挨得近了,不过眨眼之间,他对她又冷漠得还不如之前。
四皇子不知道,这是在撕他母后的心啊。
可翩虹也知道,这也怪不了他。
他若是退一步,背后等着他的就是会让他粉身碎骨的深渊……
这万难的境地,又轮到了她的娘娘身上,没有谁可怜她,没有谁同情她,即便是她自己,也只能道自己活该。
她这一生,比谁都苦,有谁能知道?
“王爷,我们走了。”翩虹把眼泪眨了回去,勉强朝周容浚笑笑,朝他福了福。
“母后慢走。”周容浚调回眼神,客气地道。
他不会让步的,他的大皇兄的妻儿子女,还有皇后为他争,可他若是死了,谁为他的妻儿子女争?靠皇后吗?
他现在站这么高,竖敌也多,一旦死了,墙倒众人催,即便是他这母后还真有点念着他们这一家,她能护得住?
上次他不过失踪,她就挡得那么艰难。
他若是真没了,那些人,只会把他的妻儿生吞活剥。
她不心疼他的妻儿,可他心疼。
任谁,他都不允许给他招祸。
即使是他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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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府。
周容浚离去的第三天,小世子周裕渝很是不解地问他娘,“母妃,父王说的就几天到底是几天?”
说着举起三根手指头,在他母亲面前晃,“这都好几天了。”
小世子崇拜父亲,晚上睡觉,都要戴着他父王的王冠睡,憋了好几天忍到这天才问,柳贞吉都当他是出息了,便笑着道,“等你的十根手指头都数过了,他就回来了。”
算算,他应该那时候就能回。
这时候柳贞吉还不知道废太子死了,她的丈夫此时正身处皇宫的各种阴谋诡计算计中,与儿子说完,又逗小郡主,问她道,“辰安是不是不喜欢父王了?问都不问他一声呢,父王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
辰安羞涩地笑了,把手中绣的小帕子拿了出来,柳贞吉定睛一看,那绣的帕角的字,俨然是她父王的字,她不由拍额感慨,“我的天,你这贴心小棉袄再这么表现下去,过不了几年,你娘我都得卯足了劲跟你争风吃醋不可。”
这话把辰安逗得更是羞涩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的柳贞吉还真不知道,京城那边,还真有人卯足了劲给她丈夫送女人,东宫太子妃的妹妹,正脱光了往她丈夫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