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关内关外
俄远东港口城市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修建有整齐的房屋和林荫道,树丛中高筑舞台,燃着灯盏。街心教堂正中高悬一幅透明画,上方花体字写着沙皇二世缩写字头,冠以皇冕,并附一只飞鹰,画底附有一诗:
乌拉!尼古拉,美明君王,你的雄鹰凌云展翅任意翱翔。
蒙古,勿开口!
中国,莫争辩!
对于俄国,北京也并非遥遥的地方。
教堂中,一位年近五旬的威严男人身着戎装,神态庄严默默祈祷,当他睁开双眼时,那深褐色的眼神犹如利剑一般,令人不敢逼视。
他就是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所有在华军事行动均由他一手策划指挥,他一面进行着蚕食黑龙江北岸的殖民计划,一边又指挥太平洋舰队同英法舰队捉迷藏,在太平洋一地,俄的海军力量同英法舰队力量对比可以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穆拉维约夫却能将英法舰队耍得团团转,甚至引诱英法海军陆战队在堪察加半岛登岸,设下伏击圈将近千名英法联军重创,使得英法联军伤亡大半,不得不退回旧金山休整。
在这个时代,他是威名赫赫的名将,更是俄罗斯人眼中的民族英雄,英法在亚洲的存在他近乎无视,可这段日子,他的笑容好像越发少了。
坐在他身边长条椅上的军官见他睁开眼睛,忙侧身靠了靠,低声道:“有消息了,中国黑龙江战区的指挥官叫景祥,二十一岁,满洲皇族一位亲王的世子。”
穆拉维约夫眼神一凝,“二十一岁?你确定?”
“确定!”军官很肯定的点点头,接着就见总督大人微微闭上了双目,嘴里念叨着,“景祥,景祥……”
军官站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出教堂前回头看了眼高悬的皇冠飞鹰的透明画,在石勒喀河镇的教堂中,也同样有这样的一幅画,有同样的一首诗,只是,却被中国的一支远征军付之一炬,不但教堂,整个小镇包括造船厂均被毁之殆尽,近千名士兵平民遭到屠杀。
这是总督大人征服远东计划开始实施后第一次受到重创,圣彼得堡的大人物第一次用责备的语气给总督大人写信,而狂热的移民们也第一次意识到了前往东方的危险性。本来等春汛过去,总督大人就准备动员数百名移民带牛羊和农木工具等,由石勒喀河顺水而下,占领雅克萨,可现在,这个计划却要重新考虑了。
雅克萨距离中国人是如此的近,平民迁徙雅克萨,人身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
总督大人,是真的遇到对手了!不是英国人,更不是法国人,而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中国人。
军官无奈的摇摇头,走向了夜幕中。
乾清宫南书房,紫檀木的书桌极大,桌面镶金嵌玉,房中一排排书架,架上摆满了书,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卷。
脸色惨白的咸丰手帕捂着嘴轻声咳嗽,脸上多了一丝潮红,可他眼中却难得有了神采,“景祥真是朕的福星,才有一喜,又添一喜。”
坐在圆凳上的年轻人英俊儒雅,真个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他穿着四团锦褂,足蹬青缎皂靴,神采飞扬难以言表,正是六王爷奕䜣。
“皇上说的是,景祥在京里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出去就惊天动地。想不到,实在令人想不到。”奕䜣笑着说。
咸丰赞同的点头,“是啊。”笑容突然就淡了,看向奕䜣:“老六,你话里有话?”
奕䜣笑道:“皇上圣明,自有思量。”
咸丰眉头渐渐蹙起来,慢慢端起茶杯品茶。
天京东王府。
大厅中一张红木大理石圆桌,几把玉石圆鼓凳,四角高架茶几上陈设了虏获来的各式珍奇古玩,壁上悬挂了一幅天兄耶稣圣像。
一位身材矮瘦,胡须稀疏的锦服男人扭着身子,好像打摆子一般的搐动,他紧闭双目,双手夸张的如同弹琴般一收一放,嘴里念念有词:“天父说:北方那只恶龙,要砍下他的头,要砍下他的头,要砍下他的头!”这渺目男子声音越来越高亢,嘴里渐渐冒出了白沫。
坐在下首是一位穿着金色龙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锦服男子表演,嘴角有一丝不屑,还隐隐有一丝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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