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那个晃动着满是珠翠的凤冠稳稳地戴到了她的头上,她就这样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老太太的摆弄,现在的沈澄然动都动不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皮也不能眨一下。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只是一场梦,只要梦醒就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这个梦实在太过于真实,真实到沈澄然都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生是死了……
终于那个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沈澄然的眼前只剩下红蒙蒙的一片
在大红盖头落在她头上的那一刻,突然有一个念头涌上了沈澄然的心头:冥婚。
冥婚就是把死人跟死人,或者活人跟死人结成阴亲,配成夫妻。
而她,天生的纯净之血,四阴之人,与死人结亲的最佳体质。
沈澄然这一刻冷到心扉!她脑中不由得就浮现起了那个戴着鬼脸面具,被称为鬼皇的人。
沈澄然发疯一样的在心里呐喊着:“我不要!除了冷熠,这一辈子无论生死,我绝不二嫁!”
沈澄然在心里愤恨地嘶吼着,这种情绪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可脸上皮肤僵硬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个待嫁的新娘。
响亮的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从远飘来,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刺穿鼓膜。
倏地一股冷风过,将大红盖头上的一角稳稳地掀起,而沈澄然也在这一刹那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此时夜色已经慢慢淡开,天上繁星点点就像是一个个睁开的眼睛冷冷地望着这诡异的迎亲场面。
一顶血红的挂着大红绸子的龙凤轿从不远处缓缓而来,抬花轿的人低着头,随着脚下的节奏一颤一颤地上下翻腾着;花轿一旁站着一个喜婆,纯白的手绢在她手上来回摇晃,黑红色的腮红涂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显得诡异无比,她的膝盖像是僵住了一样不能打弯,只能机械地走在花轿旁。
跟在花轿后面的是长长的迎亲队伍,高举着唢呐吹着,双眸无神,直视前方,晃悠悠地朝她走来。
随后沈澄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坐在一个软软的棉垫上,随着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摇晃着的花轿把她头上的凤冠颠的摇摇坠,压得她的脑袋嗡嗡的疼。
沈澄然想大声呼喊,想把这该死的大红喜服脱下来,想把这个沉沉的凤冠摘下来丢出去,然而这一切也只能想想而已。
渐渐地晃动的花轿停了下来,一只冰凉毫无温度的手将沈澄然从花轿里搀扶出来,然后有个人把手中红绸的一端塞到她的手里,领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沈澄然想挣住脚下的步子,不想让自己移动半分,可是那双腿好像也不受控制了。
隔着红盖头,沈澄然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只有眼前那个领她向前走的模糊的黑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然然,小心台阶!”
低沉温柔的嗓音,那个听起来有一丝邪魅的声音,尤其是那声‘然然’,跟她之前在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