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呢。而且听说,那盐产量极大,登州那边每斗盐只卖五十文,就是外地的盐贩去买,也只要八十文一斗。”
孟掌柜笑了笑,“这事我也知道,据说他们是挖盐田晒盐,具体的也不清楚。不过产盐确实量大,据说都是那个最近很红的镇东郡公,登州刺史李璟弄出来的。听说,都已经前后给长安天子送去了三十多万石盐。那个大宦官田令孜,每斗盐竟然卖五百文的高价,比青盐卖的还价高,不过听说那盐确实好,不比青盐差。现在京师里的达官贵人们都用登州盐。”
孟洋眼前一亮,“掌柜的,那咱们卖掉这批盐,就去登州贩那登州盐卖啊,这盐肯定比我们去解池盗盐卖有赚头。斗盐八十文,一石盐不过八百文,那田令孜能卖斗盐五百文,那咱们卖个两百文也大赚啊。”
“登州盐斗盐八十文,那是小斗,一石有二十一小斗,算来,一石盐至少要一贯半钱。不过,如果真能买来,也还是有赚的。不过你可能没听过,早在登州刚产盐的时候,濮州盐帮的尚君长就去登州找那个李璟买盐,结果却被李璟直接给捆了送官府了,最后被押到濮州问斩,还是王仙芝带人劫了法场把他救出来。这李璟,似乎不是普通官吏,只怕这生意不好做啊。”
正说着,却见前去放哨的一个伙计回来,后面还跟了一人。
那人一见到孟掌柜,立即大声道:“果然是孟掌柜,快跟我走,迟了只怕是来不及了。”
“啊,你是谁?”孟掌柜和孟洋都是一阵警惕,手已经抄到了刀柄上。
“哦,忘记自报家门,在下林言,曹州黄六先生的外甥。”
一听是黄六先生的外甥,孟掌柜马上放松了些警惕。黄六先生和王八一样,也是道上的盐贩子。王八是均州的盐帮老大,孟掌柜现在是许州的盐帮老大,先前说的那个尚君长和王仙芝就是濮州的盐帮头目。而这黄六先生,就是曹州的盐帮老大。因为家中排行第六,且又是参加过科举的读书人,因此道上尊称为黄六先生,指的便是曹州黄巢。
虽然同是盐帮帮主,但王仙芝和黄六先生,可是山东最大的盐贩子,手下弟兄众多,远非孟掌柜和王八能比的了的。
“原来是黄六先生的外甥,不知来此有何事情?”
虽然来的是道上自己人,但孟掌柜对于林言还是有些警惕,一来他并没见过林言,二来,他已经在路上听说黄六先生和王仙芝两个已经起事反唐,都先后攻下长垣县和冤句县,现在又夺下了曹州城。他贩私盐虽然也是掉脑袋的买卖,可比起造反来,还是好些的。造反,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孟掌柜还不知道吗?王八反水了,带着他那帮人投了官府,现在已经在忠武军中当上了军官,正抓其他贩盐的兄弟当头名状呢!”
“这怎么回事?”孟掌柜大惊。
听林言解释,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王八在均州和房州的一个盐帮起了矛盾,双方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结果,王八先是胜了几场,结果得意之下,被房州的人请来了帮手偷袭了王八。王八大败,带着手下的残余兄弟走投无路之下,一路逃回许州,最后干脆一咬牙投入了许州的忠武军,裹上了黄头巾,现在已经成了黄头军的一名队正。为了能晋升,现在正四处带人抓垸骈的道上盐帮兄弟做投名状。
“孟掌柜的还不知道,那王八入忠武军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许州道上的兄弟们都给抓了。孟掌柜的家眷和族人,也都被他抓了。幸好我舅父听闻后,马上派我往许州,花了些钱财,偷偷的把孟夫人和几位孟小公子孟小娘子救出来,其余的兄弟本来也要救出来,结果王八发觉,其余人等都被贼王八给杀了。”林言低落着声音说道。
孟掌柜听完已经是出离愤怒了,拔刀一刀斩断一颗手臂粗的树枝,恨声道:“这个该死的贼王八!当初他在许州事发,被关进官府的死囚牢,还是我一个远房的族叔救他,将他偷放出来呢。今天他要改行吃官饭倒也罢了,可竟然拉我孟楷当垫脚石,真是太不仗义了!老子与他誓不两立,定要斩下他的狗头,为我的族人与弟兄们报仇。”
“就是,跟贼王八誓不两立!”孟楷的手下弟兄也都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吼道。他们已经知道,除了孟楷的妻小外,其余人的家眷估计已经是没有了。
“就是,”黄巢的外甥林言附和说,“现在盐不好卖了,换个营生吧。濮州的王大帮主和我舅父正拉起杆子和官府干呢!”
“这个,我也听别人说了,也不是不行,但是……”
“孟掌柜没听到那句民谣谶语吗?”林言突然一脸神秘,压低了嗓音。
“什么?”
“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
事情到了这一步,许州已经没有他的地盘了。而且,现在家小都已经在黄巢的手中,孟楷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反了!”孟楷咬牙,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既然官逼民反,那就不得不反。不加入草军,他一个小小盐贩,又如何与那已经投身为官军的贼王八斗。
“反了!反了!反了!”另外的几十个盐贩子也都大吼道。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现在家人又没了,天下间谁还能挡住这群暴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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