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小萧煜从傅大夫人的膝头跳了下来,好奇地走到了韩惟钧跟前,歪着小脑袋瓜子打量着对方。
明明小萧煜比韩惟钧还小一个月,但是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小萧煜却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皮肤白皙红润,看来神采焕发。
小萧煜还没怎么见过同龄的小孩,看着比自己还矮小的韩惟钧,觉得新鲜有趣极了。
小家伙习惯地去掏那个系在自己腰间的橘色猫脸小荷包,随手从中摸出一个伸懒腰的金猫锞子热情地递给了韩惟钧,豪爽地笑道:“送给你,弟弟!”
韩惟钧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小萧煜手中的金猫锞子,眼睛闪了闪,声如蚊吟:“谢谢。”
一旁的南宫玥眼神有些复杂地打量着举止畏缩的韩惟钧,终于忍不住纠正道:“煜哥儿,这是小哥哥!”
小哥哥?!小萧煜一脸震惊地看着韩惟钧,哥哥不是比自己大的人吗?!这个小哥哥怎么比自己还要娇小呢?!
小萧煜上前一步,强势地一把拉起了韩惟钧的左手,指了指自己说:“我,哥哥。”再指了指韩惟钧说,“你,弟弟。”
他理直气壮地催促道:“快叫哥哥!”
“哥哥……”韩惟钧把玩着手中的金猫锞子,爱不释手,想也不想地应了一声。
小萧煜满足了,又摸出一片金色的羽毛送给韩惟钧当做认小弟的见面礼。
四周静了一瞬,大人们面面相觑。
须臾,傅大夫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眼角都笑出了泪花,道:“阿奕,煜哥儿的性子还真是像你!”
这才两岁的孩子就开始认小弟了!
傅大夫人调侃地看了儿子一眼,傅云鹤摸了摸鼻子,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可怜兮兮地看着萧奕和南宫玥,大眼眨巴眨巴。
“大哥,大嫂,你们看……这孩子……”
这孩子都认了煜哥儿做哥哥了,不如您二位带回去养了吧!
傅云鹤搓着手,目露期盼。
南宫玥樱唇微抿,也觉得这个孩子有点难安置。
但萧奕却一点也不纠结,理所当然地挥了挥手打发傅云鹤道:“你自己继续带着!谁让你犯傻!”言下之意是,这算是傅云鹤犯傻的惩罚。
“大哥!”傅云鹤已经装可怜地开始咬帕子了,两眼水当当的,仿佛在说,大哥,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才止住笑的傅大夫人看着傅云鹤这副德行,又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觉得自己肚子都要笑痛了。她缓了口气,正色道:“鹤哥儿,好了,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吗?你就当先提前练练手!”傅大夫人想得通透,傅云鹤和韩绮霞年纪也不小了,想必自己很快又可以抱孙了。
想着,傅大夫人眼中盈满了笑意。
也是啊!为了养好他未来的女儿,是该先学学带孩子。傅云鹤登时破啼为笑,喜滋滋地幻想起自家的小囡囡会是如何的可爱软糯。
南宫玥掩嘴轻笑,与萧奕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至于小萧煜早就拉着韩惟钧到一边去玩了,似模似样地教他解九连环,一副小先生的模样。
等韩惟钧解开了九连环后,小萧煜又拉着他到大人跟前炫耀了一遍。
傅大夫人这个年纪,最喜欢小孩了,看着小萧煜那活泼的样子,喜欢极了,故意逗他:“哎呦,我们的煜哥儿真是个好哥哥!”
那当然!小萧煜得意地挺了挺胸膛。
见状,傅大夫人笑意更浓,故意逗他:“煜哥儿,那你说,你娘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囡囡!”
回答的声音却是两个,一个奶声奶气,一个清朗明澈,父子俩的声音都是那么坚决,相似的桃花眼皆是认真地看着傅大夫人,逗得她又是乐不可支。
南宫玥、萧奕一家三口又在傅宅留了半个时辰,方才告辞,再次坐上了朱轮车,车轮骨碌碌地转动着,正好压过了车厢里的声音。
“阿奕,阿依慕怎么样了……”
车厢里,南宫玥的眸色显得比平常幽暗了几分,而玩累的小萧煜蜷在父亲怀中甜甜地进入了梦乡,不时努努小嘴。
萧奕仔细地给小家伙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说道:“正审着。”
说到底,阿依慕是萧奕的杀母仇人,萧奕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南宫玥迟疑了一瞬,又道:“阿奕,是不是让外祖父去看一下?”南宫玥口中的外祖父指的当然是方老太爷。
萧奕怔了怔,抿嘴思索着。阿玥考虑得很周道。外祖父一直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人死不能复生,也是该给他老人家一个真正的了结了……
“啪!”
随着车厢外马鞭甩下的声响,车轮转动得更快了,朱轮车一路飞驰,这一次的目的地是碧霄堂。
次日,也就是二月初五,萧奕就带着方老太爷去了碧霄堂的地牢。
通过地牢唯一的路就是一条往下的石阶,方老太爷不良于行,萧奕干脆亲自背着他老人家下了地牢,一个护卫在后头把轮椅搬了下去。
从头到尾,不过几息时间,方老太爷已经稳稳地又坐在了轮椅上,只是从光明瞬间坠入了黑暗,四周的空气又闷又潮又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口微微发紧。
他沉默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什么也没说,眉宇间堆积着深深的皱纹。
“骨碌碌……”
轮椅滚动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地牢中显得尤为响亮,刺耳。
地牢守卫利索地打开了某一间牢房沉重的铁门,两支火把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了这小小的地牢,一眼可见一个手脚皆戴着沉重的镣铐的青衣女子坐在墙角,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看来蓬头垢面,如一个路边的女乞丐一般,可是她的神色依旧淡然,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眸在火光中尤为明亮。
方老太爷自然已经知道今日来此是为了见谁,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双浑浊的老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恨意,手背上更是青筋凸起。
坐在角落里的阿依慕抬眼看向了萧奕,目光平静,自打她被押送至南疆后,这还是她是第一次见到萧奕,但她仍旧准确地认出了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徐徐道:“萧世子,久仰大名。”
跟着,阿依慕的视线下移,又看向了轮椅上的方老太爷,睿智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了然,“方老太爷……看来二位是来清算先镇南王妃之死!两位尽可以把先王妃的死算在我头上,谁让她不巧在不合适的地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还有方老太爷你之所以会卒中,也是我示意方家三房下的毒。”
话语间,她气息平稳,不急不躁,看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言无不尽。
听她说得漫不经心,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方老太爷的眼睛几乎瞠大极致,眸中布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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