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着,傅云鹤心潮澎湃,如同波浪起伏的海面一般,无法平静。
恐怕早在官语白让他去劫持第二批粮草的时候,对方已经预料到这一天的来临了吧。
因此官语白才让神臂营练习巷战,还为他们量身定下了巷战的训练计划。
巷战以短兵相接为主,往往发生在城镇中,所以,此前,傅云鹤一直暗暗猜测练习巷战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登历城之战在做准备,心里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让以远攻、奇袭见长的神臂营练习巷战,原来是为了今日。
巷战不是为了登历城,是为了沼泽的这一战!
见微而知著,大概就是如此了。
想着官语白,傅云鹤每每都有种复杂的感觉。
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是多么偏爱官语白,给了他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才能如此惊才绝艳;可是老天爷又是如此残忍,让他孑然一人……
万千感慨一闪而逝,对傅云鹤而言,此刻最重要的是赢得眼前的胜利。
高举连弩,傅云鹤扬声道:“弟兄们,杀无赦!”
在南疆军士兵们震天的喊声中,黑色的箭矢如暴雨般笼罩在沼泽一带,如同漫天的乌云压境,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随着旭日升起,天空中渐渐地明亮了起来,雁定城也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空旷的街道上,渐渐出现了行人,街道边摆摊的人早就开工了,白色的水汽腾腾从锅里冒出。
“小鹤子,走走走,别一个人生闷气,我请你吃扁食去!”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个年轻人清朗明快的声音,分外响亮。
于修凡热情地拉着傅云鹤往前方的扁食摊走去,常怀熙跟在后方。
扁食摊上,已经有一个中年人坐在那里吃扁食了。听到声响,中年人闻声看来,目光停在傅云鹤的身上。
傅云鹤蹙着眉头在隔壁桌坐了下来,仰首一鼓作气地灌了好大一碗茶水,看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于修凡和常怀熙分别坐在他的两边。
中年人心中一动,随口打招呼:“这不是傅校尉吗?不介意的话,三位不如过来与我同桌如何?”
傅云鹤、于修凡和常怀熙三人闻声看来,傅云鹤想起了什么,道:“你是游弋营的包校尉?”
那包校尉点头应了一声,再次招呼傅云鹤三人到他这边坐下,然后道:“傅校尉,你不是带兵出城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闻言,傅云鹤的脸色更难看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于修凡甩了甩手,没好气地替傅云鹤抱怨道:“哎,包校尉,你就别提小鹤子的伤心事了……好不容易才从骆越城那边运来了三万箭矢,这还没到雁定城,就被南凉人劫走了!”
“什么?!”那包校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三万箭矢被劫?!”
“这事我还能开玩笑不成?”于修凡摇头叹气道。
“咚——”
傅云鹤气得重重在桌子上捶了一下,咬牙道:“本来安逸侯派我带兵出城接应骆越城那边过来送物资的人,没想到才出城十几里,就看到那几百人全数被歼了,运送箭矢的十几辆马车更是不知所踪……哎!”说着,傅云鹤长叹一口气,“都怪我去迟了!要是我早一个时辰到的话……”
“小鹤子,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奉命行事而已。”于修凡拍了拍傅云鹤的肩膀安慰道。
包校尉也是眉头紧皱,忍不住插话道:“傅校尉,三万箭矢被劫,那神臂营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运送箭矢这么重要的事,安逸侯怎么没有早做安排?”
傅云鹤面沉如水,冷哼道:“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足足三万箭矢啊……”他的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手背上青筋凸起。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步履匆匆地跑来:“傅校尉!傅校尉……安逸侯有请!”
傅云鹤语调僵硬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包校尉抱拳道:“包校尉,我就先告辞了。”
于修凡忙道:“小鹤子,我和小熙子陪你一起去守备府吧。”
“三位请便。”包校尉忙抱拳道。
包校尉目送傅云鹤三人渐渐远去,然后在桌子上丢下几个铜钱,匆匆地离去了。
包校尉去了城门附近,抬眼便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已经在城墙上方巡视了。他赶忙踩着石阶,也快步上了城墙,喊道:“俞大人,司大人!”
城墙上正在巡视的几人正是俞兴锐等小将。
“包校尉!”
俞兴锐等人也认识包校尉,众人爽利地互相见了礼。
跟着,包校尉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俞大人,你听说了物资被劫的事没?”
物资被劫?!俞兴锐等人面面相觑,其中被称为“司大人”的司明桦急切地问:“包校尉,是什么物资被劫?”
包校尉就把刚才从傅云鹤口中的得知的事原原本本地给说了,最后义愤填膺地摇了摇头说道:“世子爷这才走了没几天,安逸侯就搞出这样的事来!实在不堪大任!”说着,他又有几分迟疑,“俞大人,司大人,这安逸侯乃是将门之后,听说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你们说这安逸侯会不会是故意的?”
俞兴锐等人闻言都是义愤填膺,一个个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火焰。
俞兴锐心头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想也不想地愤愤接口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原本就对官语白一直心怀提防,此刻想来,真是越想越觉得此人心机深沉,恐成大患!
“没错。”司明桦拔高嗓门附和道,“这安逸侯是皇帝派来的走狗,皇帝一向忌惮我们南疆,忌惮世子爷,说不定这安逸侯是故意要把战局拖长了,损我南疆的兵力!”
包校尉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俞大人,司大人,安逸侯现在受命于世子爷,统管三城事务,名正言顺,就算我们知道他行事不妥,别有居心……可也是无能为力啊。”
“不行!”俞兴锐咬了咬牙说道,看那表情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我们不能任由那安逸侯在我们南疆为所欲为!我现在就去守备府找他去!”
司明桦和另一个人也急忙附和道:“俞大人,我们随你一起去!”顿了一下后,司明桦又道,“光凭我们几个人单力薄,我有几个兄弟也对那安逸侯早有不满,我去把他们也叫上吧。”
俞兴锐颔首道:“司兄说的是,我也去叫人,到时候我们在守备府门口会和,再去会那安逸侯!”
见状,包校尉也是道:“几位大人大义,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我随几位大人一起去守备府。”
一众人说干就干,兵分几路地散去……半个时辰后,守备府的大门前,陆陆续续地就围了一个又一个小将,这些正值热血的青年脸上全都是愤愤不平,交头接耳地替世子爷打抱不平,一时喧嚣四起,看来声势浩大。
这些人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没等他们进府去找官语白,守备府中已经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俊雅的公子,一身简洁的月白衣袍,清瘦儒雅。
他身后还有一道道熟悉的身影,苏逾明、郑参将和李守备他们也都来了。
“俞骑都尉,司云骑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苏逾明无奈地问道,表情有些复杂。
面对几位上官,俞兴锐却没有露出一丝怯色,义正言辞道:“苏大人,是吾等想问问安逸侯究竟想如何?!”
说着,他对着官语白抱拳道:“侯爷,敢问从骆越城运往雁定城的三万箭矢是否被南凉人给劫了?”
随着俞兴锐字字铿锵有力的质问,他身后那些小将一道道年轻气盛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官语白身上,表情愤慨,眼神炽热,一时间,四周的空气中仿佛就要燃烧起来了。
就在这种紧绷得一触即发的气氛中,官语白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答反问道:“俞骑都尉,你又是从何得知?”
俞兴锐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避而不答,冷笑了起来,心道:事到如今,这个安逸侯难道还想要追究是谁把这件事散播出去的?真正是避重就轻!
一旁司明桦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包校尉,于是,连带官语白身旁的苏逾明、郑参将等人也循着众小将的目光望着同一人。
包校尉的面色僵了一瞬,但还是上前一步站了出来,正气凛然道:“侯爷,您就别想再瞒着我们了!末将都听傅校尉说了箭矢被劫以及护送箭矢的队伍被全歼的事!”
虽然在场的众小将早就知道了此事,却仍旧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慨,再次哗然!
“哦?”官语白微微挑眉,嘴角清浅的笑意变深,和煦中却透出了一分冷意,“包校尉,不知道贵国伊卡逻大帅最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