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触碰在她的皮肤上,带起了一阵阵的酥麻。
还有细微的战栗。
沈望舒感到自己的身上有被冰到的颤抖,却又从这有些熟悉的动作里,感到身体在慢慢地变热。
压在自己身上的丧尸急切地在□□她的耳垂,明明已经不再呼吸,可是沈望舒却感到他似乎发出了激烈的喘息。
那熟悉的抚摸,叫沈望舒抱住丧尸的头,之后隔着衣服压住了丧尸的手。
他停了下来,似乎停顿了一下,之后蹭了蹭自己的脸,努力探出头来对自己小声儿嘶吼起来。
可是沈望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丧尸在这几乎有如实质的目光里,仰头,伪装无辜。
可是他却心虚地想要从沈望舒的身上爬下来。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那熟悉的触碰,每一世的阿玄都几乎是一样的,简直不可能被丧尸这么熟练地使用出来。
沈望舒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掐住了丧尸冰冷的耳朵,看他垂头丧气地被拎到了自己的面前,可怜巴巴又茫然地看着自己,眼神恍惚了一下几乎要被这丧尸忽悠过去了,然而她猛地清醒过来,磨着牙问道,“说不说?!别装傻!”这段时间丧尸日复一日地灵动,可是也没有机灵到这个份儿上。
她审视地看着阿玄。
“舒!”丧尸探头过来舔舔她的嘴角,意图逃避责罚。
“还装傻!”沈望舒拍拍他的脸,笑了。
看见她用了然的目光看着自己,丧尸沉默了一下,垂头做认罪状。
“一……点……点……”他艰难地,用干涩的声线低声说道。
他冰冷宽大的手,默默地握住了沈望舒的手。
沈望舒吸了一口气。
虽然阿玄一直以来会叫她和自己的名字,可是余下的话却都不能再说,不管他变得如何灵动,身体几乎不再僵硬,可是却始终不能如同一个清醒的活人一样思考。
他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就跟一个复读机一样没有自己的思维,当然也一直不会和她对话。可是方才,明显是阿玄在回答她的问题。这样清晰清楚,叫沈望舒几乎不敢相信。她伸出手,把阿玄的脸捧起来。
他的眼睛依旧灰白,可是中间的瞳孔,却变得清澈起来。
那里面显然闪烁的是理智的光彩。
少了择人而噬的凶狠,多了人性的温和。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沈望舒眼角酸涩,低声问道。
“不,长。”阿玄眼睛里有不容错辨的心疼,他伸出自己青白的手,艰难地和沈望舒十指相扣。
他依旧不能正常地说话,可是沈望舒却感到他在一直努力。他努力想在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可是脸上僵硬冰冷,却叫这个笑容变得很可怕。他下意识地蹭了蹭沈望舒的脸,和之前丧尸的习惯没有什么不一样,显然是之前的习惯叫他也变得和活着的时候不同。虽然他恢复了活着时的一点点理智,却保持了更多丧尸的习惯。
他似乎很想舔一舔沈望舒的脸。
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
“舒!”他叫了一声。
“为什么不告诉我?”沈望舒没有被他刻意讨好感动,冷着脸突然问道,“叫我为你操心,为你不安,你觉得很有趣么?”
阿玄有些不安,他想要解释,可是似乎是不知道怎么用简短的,能用自己残破的音带来解释自己为什么隐瞒。
他抿了抿自己的嘴角,冷硬的身体探过来,他趴在沈望舒的身上,把她满满地抱在怀里,仿佛满足地发出一声嘶吼。他蹭了蹭,这才低声说道,“离,你,近……”他没有再说别的,可是沈望舒的嘴角却突然抽搐起来,把这个冰冷的家伙从身上推开,拎着他的耳朵震惊道,“你是色狼么?!”
她终于明白阿玄恢复了一些理智,却没有告诉她的原因了。
显然丧尸那只有核桃大的脑子里,觉得如果变成了正常人,就不会再被沈望舒抱在怀里舔舔蹭蹭了。
就为了多占点儿便宜,竟然就伪装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
很好……这真的很阿玄。
沈望舒想到阿玄一直以来最喜欢,最充满热情并且喜欢搜搜各种花样的运动,看了看怀里埋头小声儿哼哼的阿玄。
他什么都记起来,可是还是习惯对她撒娇。
沈望舒用复杂的表情抱住了前特种兵,现丧尸心虚的大脑袋。
“既然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慢吞吞地说道。
“不!分,床!”阿玄猛地抬头,用力地用凶狠狰狞的表情说道。
他抬头的速度太快,僵硬的脖子都发出咔吧一声。他的表情太扭曲,似乎沈望舒拒绝就要把她吃掉。
沈望舒无语地看着这个高大沉重的黑发男人。她感到这丧尸似乎是为了讨好自己,脸上露出灵机一动的表情,一双冰冷的手在她的身上轻柔地抚摸起来。他垂头,隔着自己的衣服亲吻她的身体,将自己强壮的身体在她的身上磨磨蹭蹭。他挤进她的双腿间,用力地分开她的腿。
沈望舒看着卖力讨好自己的丧尸。
她默默地怀疑了一下之前严峻沉默的特种兵。
理智和回忆是不能做假的,只能说……这辈子的阿玄,就算是活着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一个喜欢讨好人的家伙。
大概是他和沈望舒相处的时间太短,也或者是死亡就在眼前,叫他压抑了本性,也或者是这家伙本来就希望……死前给沈望舒留下一个好形象。
所以才会那么稳妥可靠,
如今重新恢复,本性就透过丧尸本不多的自制力,暴露无形。
不过这还是外头呢,越野车的车窗也是透明的,沈望舒虽然被丧尸撩拨得浑身发软,也没有想法在基地外面就上演一场活春宫。
丧尸冰冷的嘴唇已经一啄一啄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沈望舒看着这个狗胆包天竟然敢掀起自己衣摆探头进去,还伸出舌头来舔/舐,用舌尖儿在她的小腹上转圈并且发出轻微声响的丧尸,突然冷笑了一声,从一旁抓过来一件外套摁住了这家伙的脑袋。
她踹了这丧尸一脚,把他从自己身上一脚踹开,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阿玄很小心,没有咬破自己的皮肤,显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不能轻易叫她受伤感染的了。
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阿玄默默地垂着自己的大脑袋做认罪状。
他就知道,果然,一旦开始恢复从前的记忆,就会被一脚踹开的。
“不会分床。”沈望舒坚决否认这丧尸有些粗糙的舌尖儿舔舐自己小腹的时候叫她身体里生出一种不能磨灭的火,她哼了一声,看阿玄老实地看着自己,很无辜很良尸的样子,又觉得不能这么简单饶了他。
她微笑了一下,在丧尸又要兴高采烈地甩着看不见的尾巴扑过来的时候,双手握住方向盘猛地踩下了油门,无情地说道,“咱们还住在一起,不过我睡床,你……”
她扭头妩媚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丧尸冰冷的额头。
“你睡地板。”
阿玄正要握住沈望舒的手指塞进嘴里舔舔,听到这个顿时僵硬了。
他急得脸上狰狞,还说不出来,不得不大声嚎叫抗议起来。
“不听话啊。”沈望舒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丧尸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这一回是真的垂头丧气了。
舒舒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听呢?
“地……冷……”很久,他努力憋出一句话来,试图用哀兵政策博取同情。
“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是尸体了。”沈望舒轻快地说道。
丧尸继续垂头丧气,垂着大脑袋小声儿哼哼,却没有看到沈望舒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欢喜的笑容。
他恢复了神智,可是和他这样轻松地对话,沈望舒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变得明亮起来,那幸福和喜悦,叫她几乎忍不住地露出最大的笑容。
可是她笑容满面,却不肯叫阿玄看见,不然这个更加狡猾还会伪装自己天真纯良的丧尸一定会得寸进尺的。
她侧头看丧尸一脸认罪的样子,仿佛是在认真反省,忍不住眼睛都弯起来。她唯一的遗憾都已经不在了,那还有什么不幸福的事情呢?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阿玄的头发,这丧尸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被触碰,抬头,对上了沈望舒温柔缱绻的目光,眼睛霍然一亮。
“再也,不,敢!”他用力,努力在僵硬的脸上挤出真诚的表情。
“真的?”沈望舒问道。
丧尸不说话,三根手指头竖起,虔诚指天。
沈望舒忍不住笑了。
看见她笑了,阿玄更加兴奋,他抱住沈望舒,却连累越野车在基地的道路上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几乎撞上一旁的垃圾箱。
沈望舒一边推着他热情的大脑袋,一边急忙认真开车,一直回了家里,方才跳下车。她推开车门就看见今天南岚和阿光已经回了家里,两个人正在帮宁父和宁母收拾红薯苗。红薯苗有些参差不齐,看起来卖相不怎么好,不过宁家从前是富商,哪儿种过地呢?
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叫人很惊喜了。
沈望舒急忙走过去,用异能给红薯地浇水。
“今天怎么样?”南岚从红薯苗里走出来,一边用沈望舒给她的水系异能洗手,一边问道。
她和阿光也在和沈望舒一样忙着救人,她又比沈望舒更可靠沉稳,因此在基地被很多人推崇。
已经有人偷偷儿管南岚叫烈火女王了。
当然,只有沈望舒知道,南岚听到这么个称呼之后,脸色是多么铁青。
她似乎很不喜欢中二风,被这个称呼刺激得几乎要吐出来。
倒是阿光还正常一些,光明者这个称呼,确实少了几分装得太过会被人抽的感觉。
沈望舒只庆幸基地里的幸存者没有给自己安一个清水女神的称呼。
她被人称作“宁小姐”。或许这个基地姓宁的女孩子很多,可是如果提到宁小姐,总是不会被人认错。
至于阿玄,被人称作玄王,一个王字代表了他在基地无人是敌手的地位,更代表着基地里的人对他的认同。
他总是冲杀在和丧尸战斗的第一线,从不退缩,从不畏惧,也从来会站在所有人的前方守护着众人,这就如同一个王者,率领着自己的麾下,成为他们的敬仰的存在。
沈望舒觉得这个称呼好极了,虽然南岚总是嫌弃这个称呼比烈火女王还恶心,不过沈望舒觉得这是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嫉妒,并且坚决地不肯理会。在这个连阿土都有“山岳者”的名号的末世,玄王怎么了?!
更何况,阿玄确实救了很多人。
没有阿玄,只凭着南岚和阿光,可以和高阶丧尸相抗衡,可是基地也不会有如今的规模。
没有他们大胆地更多占据丧尸的空间,甚至远离基地去接收幸存者,基地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会这么繁荣。
如果没有阿玄,基地会更加龟缩,而不是主动出击。
有阿玄在的时候,也确实会叫和丧尸战斗的人们生出更多的勇气。
沈望舒觉得阿玄实至名归。
“有人在外面求救,还知道燃烧衣物用烟来给咱们指路,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给的,你尝尝。”沈望舒笑着把那包糖果塞进南岚的手里,看她纠结了一下忍着不喜欢吃了一个,知道她是在珍惜那些幸存者的心意,就笑着说道,“这可比抽烟强多了。”
南岚的烟瘾不大,不过思考或是清闲的时候总是喜欢叼一颗。虽然沈望舒觉得南岚吸烟的样子很好看,不过能不吸烟就不吸烟是不是?
她收集了很多的香烟,不过那都是为了日后卖钱的。
“呵……”阿光殷勤地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香烟,顺便躲在沈望舒的背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果然,南岚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
她和阿光这段时间一起行动,对这个从前救下来的小子多了几分认同,当做可以交托后背的同伴。
阿光羞涩了,扭着自己的衣角,顺便对沈望舒露出“你很不识相”的表情。
这个时候,电灯泡不是应该自动退散的么?
“没受伤吧?”宁父和宁母也擦了手从红薯苗中央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他看到阿玄正从越野车上跳下来,就笑着招呼道,“阿玄是不是也没有受伤?”
丧尸是不需要担心受伤的,特别是阿玄的伤口还可以在吸取晶核能量之后痊愈,可是每次他回来,宁父总是要挂心地问一句,和询问沈望舒几个没有不同,沈望舒几个成为基地的顶级战力,宁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可是他推辞了所有热情的邀请。
他最近就关门在家侍弄这些红薯。
“……谢,伯,父……”阿玄用沈望舒所见过的最稳妥的脚步走过来,礼貌地说道。
他看起来身体挺拔,高大威严,充满了叫人信任的沉稳有力,脸上的表情也严肃极了。
完全没有在沈望舒面前的讨好和跳脱。
他甚至弯了望自己僵硬的身体,仿佛是在对宁父致敬。
还是个演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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