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纷纷回去写奏折弹劾詹司马和柳知府了。
不日,詹司马和柳知府便被王嗣忠王节度使公布了罪状三十条,条条致命。只是看在他们俩已经病重不起的份上,他便没有再多此一举判他们斩立决,只免除了这两人以及他们的儿子的官职,抄没家产,家中男丁投入前线军营作战,女眷则充入教坊司为奴。
可怜詹司马和柳知府两个人兢兢业业积攒了二三十年的家业,就这样于一夕之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三个月后,慕皎皎才终于带着两个女儿回到了凉州城。
经过三个月时间的洗礼,大娘子明显沉稳内敛了许多,身量也拔高了,真真是个大娘子了。小娘子依然那么娇憨可爱,甫一到家就钻进崔蒲怀里,然后就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来无数的牛肉干、葡萄干等物分给阿爹还有阿兄们吃。
崔蒲尝了尝,发现味道还真不错!父女俩顿时凑在一起异常开心的吃了起来。
休息一日后,刺史府门口便又来了两拨人,是詹夫人和柳夫人。不,现在应该称她们为詹何氏、柳阮氏了。
“是我看詹司马还有柳知府两个人病得太重,他们年纪也大了,送去军营没用,扔在外头不理吧又似乎太残忍了些,就上书王节度使,留下他们的夫人在身边照料他们。”崔蒲小声对慕皎皎解释,“虽然手头没多少钱了,可她们还是在到处寻访大夫为她们家男人看病,据说……”他悄悄压低了音量,“是因为詹司马还有柳知府还悄悄在外头藏了一大笔钱,但地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今他们穷困潦倒,这两个人便想治好了他们,让他们说出钱财的下落。”
慕皎皎不由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连这种八卦都开始关心了?”
“没办法,你不在的时候我无聊啊!”崔蒲抓紧机会又开始表达自己心头的哀怨。
慕皎皎好气又好笑,便道:“那你希望我救他们吗?”
“救吧,他们好歹也和我同僚一场。而且这两个人其实也真挺不容易了。”崔蒲便道,“不过,点到为止就好。”
“好,我知道了。”慕皎皎点点头,便吩咐小四儿道,“你叫她们将病人带过来吧!我在大门口为他们治病,也免得有人说我藏私抑或下黑手。”
小四儿连忙出去了。
詹何氏、柳阮氏听说她答应了,喜不自禁,忙不迭就去将詹司马和柳知府给抬了过来。
慕皎皎去看时,便见詹司马现在已经病得很重了。他躺在一块门板上,口眼歪斜,嘴角流涎,眼珠子偶尔能动一动。不过当看到崔蒲夫妻过来时,他明显激动起来,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只能吐出几个含糊的音节。
柳知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那日昏迷过后,他就没有再醒来。只是他本身还是有点知觉的。便如现在,听到四周围一声声的崔刺史、刺史夫人的叫唤,他便意识到是谁来了,顿时眼角流下两行泪珠--他后悔了,真的后悔死了!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他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明明他不需要受这么多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