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韦五郎君已经签字画押了,证据他早捏在手里。其他的,就算韦五郎君不说,他再拷问拷问那些胡人,再叫人去打听一下,不过多费些周折罢了。
可是,崔蒲却不想这么顺利就让他如愿。
“有韦刺史您这句话,那下官就放心了。下官在此先多谢您的慷慨大方!”他大大方方的对韦刺史拱手一礼,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韦刺史恨得直咬牙。
“崔知府……”
“呀,这位不是京兆韦氏的十三郎君吗?你怎么才来?大娘子的寿宴可是都要办完了!”就在此时,郭刺史突然出现,乐呵呵的上前来打招呼。
发现来了人,韦刺史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他勉强扬起笑脸同郭刺史见礼。虽说郭刺史最高也就做到刺史,现在还已经卸任了。但他的儿子郭子仪现在却是混得风生水起,屡建功勋,也深得圣人信任。就连太子都对郭家频频示好。这个人,他自然不敢得罪。
虽然他早知道一开始就是郭刺史将韦五郎君抓出来送到崔蒲手上去的。可是现在当着郭刺史的面,他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郭刺史本就是个热情之人。两个人一旦搭上话,他就自来熟的揽上韦刺史的肩,死活要带他进去喝酒。韦刺史稍稍有点拒绝的意思,他就将脸一沉:“怎么,你这是瞧不起老夫?”
“晚辈不敢!”韦刺史连忙摇头,只得随他进去了。
郭刺史又哈哈大笑,趁机悄悄对崔蒲挤了挤眼。
崔蒲也感激的冲他一笑,赶紧趁机溜走。
宴席进行到现在,就已经成了这些老臣们享用美酒、顺便自吹自擂的时刻。崔蒲身为主家,但因为现在有要事在身,不便陪伴。他们也就不多做要求,只让慕皎皎上足足的酒,让他们能过足瘾就够了!
这便苦死了韦刺史了。
他自我标榜是个正人君子,虽然饮酒,却从不贪杯。但郭刺史一行人却都是酒中饿鬼,他才刚坐下就被他们按住轮番猛灌。然后到了吹牛的时候,他自然又吹不过这群脸皮赛城墙的老家伙,反而还被人揭了不少老底,面子几乎都丢了个干净。
而眼前这些人要么官位比自己高、要么资历比自己老,自己连脸色都不敢甩。被人取笑了也只能陪着傻笑。
在酒精和心理的双重打压,他最后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自己捧着酒坛放纵狂饮起来。郭刺史等人见状,自然是顺水推舟,将他灌了个烂醉如泥。
最终结果,他是醉醺醺的被人给抬回刺史府去的。
至于韦五郎君?他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脑子里哪还记得这个给他丢人现眼的儿子?
见识了韦刺史在郭刺史一行人跟前的熊样,崔蒲心情舒爽了许多,便又蹭到慕皎皎身边道:“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啊!我原本还当我已经够坏了呢,现在才发现,我这点道行,和那些人比简直没眼看。看来,我以后还得多努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