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了。”慕皎皎低声道,“最多三年。”
“三年?”崔蒲低呼。
慕皎皎颔首:“就三年了。”
“怎么会?我看他今天精神还不错……”
“你觉得,一个为国鞠躬尽瘁到了这把年纪的人,真有可能放下一切、从今往后都对国家大事都不闻不问吗?”慕皎皎问道。
崔蒲愣了愣。“难。”
“事情放到他身上,就更难了。”慕皎皎道,“我现在的法子只能让他暂时摆脱痛苦。但以后只要朝中再出什么大事,他的心绪必定会受到波动,到时候你说再怎么解?酒虽然能暂时麻痹人的意志,让人忘却烦恼,但也不是长久之策。我今天让他尽管放开了吃喝,其实也就是想让他在最后的时间好好享受一把的意思。”
崔蒲呆愣半晌,才无力长叹一声:“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顿一顿,他又握拳道:“既然如此,那个叫安禄山的,我一定要亲手把他给灭了!”
“你可别乱来!”慕皎皎一听,赶紧劝道。
崔蒲扯扯嘴角。“你就放心吧!现在我是文官,他是武官,两个人镇守的地方也隔得远得很,天知道我能不能和他碰上面?而且就算碰上了,他也不一定再犯事啊!”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再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他真栽在我手里,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慕皎皎便只是低叹口气,便不再多说了。
回到家里,兄弟两个自然要去崔阁老跟前汇报。崔蒲就将慕皎皎的那些话都说了。崔阁老便叹道:“这个博物啊,的确是想得太多了。他就是这个性子,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他若是真死了,那也是为国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我们都不会忘了他。”
“那么阿爹,那个安禄山……”
“那个胡人当初来长安四处拜会时,也给我投过帖子。但因为博物已经见过他了,还拒绝了他,我便干脆都没有见。现在想来,我真该好好见识见识这个面露反相之人才是,博物的识人之能我亦不及,可真是错失了个大好机会!”崔阁老叹道。
崔蒲越发的惊讶了。“阿爹,难道您也赞同我们一有机会就灭了他?”
“如果这是博物的心愿,那你们就照做吧!当然,前提条件是保全好自己。”崔阁老道。
崔蒲的一颗心立时沉甸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三日后,张大郎君便亲自送了谢仪过来。张九龄胡吃海喝了几天后,身体果然畅快多了。
“顺便,家父让我再来向弟妹讨几坛酒回去。他说他喝了一辈子的酒,只有你送去的那几坛最合他口味。他怕以后都喝不到了,便准备带上几坛去荆州。”张大郎君面带尴尬的道。
慕皎皎却是浅浅一笑:“能得世伯喜欢是我的幸事。现在我们这里的确还有几坛,你就一并都带回去吧!以后世伯去了荆州也不用担心,我给他一套工具,再来一个酿酒的方子,他没事就自己酿酒玩儿,既能解馋,也能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