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一开始,刘家村的甘薯根本就没几个人注意,采收后大部分运到了长安,只余下几百斤,天长县里的乡绅们一人分点就没了。现在新种的一轮,全都是在户部工部的监督下进行的,我也一直叫人盯着,就算有人要偷,也最多不过偷上三两株。但以那些人的说法,光是武立新府上就种了小半亩!再加上海陵县上上下下二三十个有名望的乡绅,你算算那得有多少了?肯定不下两百株!”崔蒲不停的在室内来回踱步,“这就说明,我们里头出了内鬼!”
“那你们现在猜到是谁了吗?”
“我刚才和庄先生他们分析了半天,还将几个可疑之人一一叫来问了,却发现他们都不是。”崔蒲挫败摇头。
慕皎皎也渐渐眯起眼。“这么说的话,那就只能等武立新过来的时候,你亲口问他了。”
“是啊,只能亲口问了。”崔蒲咬牙切齿的道,“那个人最好给我把骨头给长硬点。等我知道了他是谁,我一定要把他给捉起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六天后,武立新和一群海陵县乡绅一齐来到天长县。
甫一见面,武立新就热情的拉上崔蒲寒暄不止。而后,他便笑道:“听说,我们县里有几位小郎君过来玩儿,不小心得罪了崔县尊你,现在直接被押进大牢了?”
“武县尊你‘得罪’这个词用得真是好,他们可不就是得罪了本县么?先是妄图调戏本县的夫人,然后又合伙殴打本县,行径极其恶劣。你们看看,本县现在身上还有伤呢!”崔蒲说着,掀开衣袖给他们看他胳膊上那指甲盖大小的一点淤青。
武立新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崔蒲不识好歹。
明明自己一开始就已经放低了姿态,都已经主动和他寒暄了,这家伙有点脑子就该也退上一步,给自己留点面子。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示好根本就不理睬,上来就开始指责他们!
这不是让他在这些乡绅跟前丢尽了颜面么?
“崔县尊--”他还想说什么,一位年纪五十开外的乡绅却等不及了,赶忙上前对崔蒲行个礼,“崔县尊,此事确是小儿的错。这次过来,我们也带了一些药材和压惊礼来给您和夫人赔礼道歉。小儿顽劣,不懂规矩,犯了错您帮我们罚他,我们感激不尽。只是他们虽然顽皮了些,本性却不坏的,还请您不管怎么样,留他们一条性命才好。”
另外几名乡绅也连忙点头附和。
武立新气得要发疯。
这些老头子都什么意思?来的路上,他不是都再三告诫过他们了,过来之后先别说话,自己会帮他们把儿子安然无恙的要回来的吗?结果现在,他才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抢先示弱了!这不是自己把脸伸过去给人打吗?
他们自己不要脸没关系,可是现在他们是一个团体,代表的是海陵县的脸面啊!这样,岂不是连他的脸也一起拽过去了?
他愤然怒视这群人,奈何乡绅们根本看都不看他,只眼巴巴的盯着崔蒲,一副歉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