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未尽之事,我许你一个机会。”
妙音面如死灰,痛哭流涕,只求李落饶她一命。李落冷着心肠,半点不为所动,很是冷血无情的丢了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说完,就将这位艳名遍卓州的倾城佳人抛在了冷冰冰的回廊深处。
江风、阴雨,江面之上有垂天之云,江面之下泛着黑,幽暗深邃,而索水水面波光粼粼,不知不觉起了一层水雾。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络岸柳丝悬细雨,远处的画楼次第挂上了灯,醉纱红笼全都成了一片轻烟幽影,只有最大的那艘船是暗着的。
此地不比城中的通宵鬼市、舞榭歌台,一直要到天明才告歇息;现在时辰尚早,附近已少见行人。其实时辰早与不早,在这里都无甚分别,这座小小的渔村看起来和索水沿岸散落的村子并无二致,唯一有些不同之处就算是离名满天下的月下春江不远。
渔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约会在天晴的晚上吃过饭,三三两两聚在屋外树下,遥遥看着索水里倒影的灯火谈论几句那里的纸醉金迷。今个雨下了整天,村民早早各自回了家,整个村子安安静静,间或里会有一两声犬吠鸡鸣。
这就是索水沿岸的渔村,不过,这一座略有不同,不仅仅是因为在村子最隐蔽的地方有一座邓王的行宫别苑,而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虽然外表看来他们和别的渔村村民全无二致,手上有茧,脸上也有风吹雨打的刻痕,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好看些的,有难看的,有温顺的,有泼辣的,有懒惰的,有斤斤计较的,无论从哪里看都瞧不出破绽,仿佛祖祖辈辈就在这里落地生根,都靠着索水营生度日。
便是这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让牧天狼中军骑折损了十余骑,若非呼察冬蝉领着草海高手与一众鬼猿撕破阵势,只怕死伤还要更多。
掩杀悄无声息,村子深处的李玄嗣寻欢作乐时半点也没有察觉到风声,一半是因为肖青侯的缘故,另一半则是牧天狼中军骑其疾如风,侵掠如火,动若雷霆之故,中军骑里的将士,本就不是寻常的军中兵卒。
这一战,很凶险,但结束的更快。村子不大,人也不算多,连着老幼妇孺不过百人,中军骑颇有死伤,这些村民抵御之凶悍出乎李落预料,但更叫李落吃惊的是这一战不曾留下半个俘虏,一战过罢,村子里的人无一活口,不是被中军骑将士斩杀,就是被自己的父母妻儿所杀,然后再自尽而亡。等到中军骑众将回过神来的时候,村子里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三条狗和二十三只鸡了。
这些都是死士,而且还是忠心不二的死士。李落看着堆在村口的一具具尸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凉意。这么多死士极为罕见,还要将一个村子里的人无声无息的抹去,再换上另外一个个不相干的人,不让人发现,如此隐忍狠毒的手段,简直耸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