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法干涉其中,若是如此,这两司可是权势滔天了。
李落微微一笑,明白二人所虑为何,直言说道:“大理司掌管刑狱之责不变,若有寻常问罪缉凶之事仍旧为大理司治下,所经刑案还是报与门下省审议,巡检司责权之事在此之外,不过监法定罪之后亦是需圣上首肯,方可论罪。”
杨万里和章荣政恍然大悟,原是如此,巡检司巡检之责看似是追责大理司不敢,不愿,或是沆瀣一气之刑案,责权与大理司和中书令下门下省相若,只是立意不同,尚在这两部衙门之上。
章荣政心中一寒,越觉李落今日设宴是来者不善,太府司这些年鱼龙混杂,枉法巨贪之辈便是自己看在眼中也觉瞠目结舌,若是巡检司立衙巡检,恐怕太府司首当其冲。
章荣政脸色数变,勉强压下心中寒意,虽知李落与其子章泽柳年少时便是好友,但李落行事向来不循常规章法,兼之杀伐决断,说不得今日未必能出这素雨小筑了。
念及此处,章荣政背心泛起阵阵寒意,眼前李落言笑自如,可亦难保不会有当年辕门溅血,斩杀怀王之事重演。
“下官明白了。”杨万里定了定神,接道,“巡检监法二司若成,定能大益我大甘江山社稷,实有功盖千秋之德,皇上圣明,王爷心思缜密,下官委实钦佩,不过此事一旦做起来必是一路暗礁险滩,稍有不慎,便有凶险祸端。”
“杨大人说的极是,李落所觉,自古治天下非是难在平定四境,而是难在自治其身,一朝将陨,极少是外敌强攻所致,多者便是朝纲不明,国法无踪,祸起萧墙之中,这才得来国破家亡之局,残商如此,若是大甘不振国法宗纪,亦是如此。”
杨万里和章荣政俱是一愣,不由得齐齐咽了一口唾沫,唇齿之间微有涩意,早已知晓李落无惧宗族纲常,但听来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也是甚感惊惧。
杨万里取过茶杯稍稍湿了湿唇齿,凝神问道:“王爷,不知这两司受命何人?”
章荣政轻咳一声,轻声应道:“杨大人,此事有皇上和王爷定夺,待传旨之时我等再知亦是不迟的。”
杨万里看了章荣政一眼,亦是明白章荣政心中所虑,微微一笑,闭口不言。
李落展颜回道:“也不算什么隐秘之事,李落不才,巡检一司多是小侄行走,至于监法司,两位大人该是能猜的出来。”
“狄杰狄大人。”杨万里和章荣政异口同声道。
李落含笑点了点头。
章荣政笑颜应道:“王爷和狄大人皆是德才皆备,执掌巡检监法两司最是恰当不过了。”
李落和颜一笑,不见丝毫欣喜之意,恬静自若的与杨万里和章荣政二人相谈,章荣政颇显诚挚,频频举杯,相贺李落,绝口不提此番李落设宴宴请二人是为何事。
杨万里无奈,只好出言相询:“王爷,不知今日唤下官和章大人前来,可与巡检监法之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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