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西戎之困,羯可天诸人不及细想李落言中之意,齐齐大礼称谢,不少女子都哭了出来,便是羯可天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李落恻然,毁人家园,取人财物,不过是要的少些,却犹如慈悲神佛,受这番大礼。
李落侧过身子,不受西戎众人礼拜。少顷,待众人稍稍平息下来,温言道:“先前你们遣来的使者已带来四成贡品,今年再补齐三成就好,若有余留,好好照料西戎族人吧。”
“啊,羌摩已经送到了,怎么会这么晚”羯可天呆呆说道。
西戎殿伊急急干咳一声,止住羯可天追问,拜首谢恩道:“西戎上下谢过大将军恩泽,从今日起,朔夕城中供奉圣上和大将军尊位,朔夕一日不落,香火一日不断。”
李落心中一阵发苦,烦闷欲吐,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下去吧,宫中女子都回去,莫要再送来。”
“谢大将军。”一众女子喜出望外,放下心中大石,尽都破涕而笑,一幅劫后余生的喜气。
西戎众人拜谢李落,陆续起身,脸上惊惧之意淡了些许,多了几分活意,羯可天见李落不欲多言,正要带众人离殿,李落突然出声道:“你们王上病了”
羯可天一惊,朔夕皇城之中些微小事都已落到李落眼中,急忙回道:“是,昨夜病倒了,今晨已下不了床,特命可天前来。”
“嗯,好好调养,五日之后,请王上一见,商议战后事宜。”
“可天领命。”说完带着西戎众人退出了侧殿。
等到西戎诸人离开侧殿,云无雁叹了口气道:“以前在梦中时时想着能有朝一日踏马朔夕,今天在这里了,反倒高兴不起来。”
沈向东抚须笑道:“知何为战,为何战,一战将定,以前侯爷总说战场之上可胜可败,唯心不乱,胜不骄败不馁,以常心度之,云将军看来也知其中三味。”
云无雁哈哈一笑道:“沈先生过誉了,无雁还差得远。”
“侯爷听着怪怪的。不过说起来沈先生也是侯爷了。”李落展颜一笑道。
“侯爷,这名字不错,不过没有大将军气派,末将还是叫大将军吧。”呼察靖怪笑道。
殿中几将齐声笑了起来。李落虽有笑意,但却难掩眉宇间的消愁,长声道:“但愿羯城能明白。”
沈向东和云无雁对望一眼,云无雁道:“羯城应该能明白大将军此举涵义,西戎若想自立,依靠我大甘诸军,保的一时,也保不了一世,大将军如此冒朝中怪罪之险,给他们留下喘息之机,羯城枭雄半生,不会看不明白,如今只余此途,西戎才不至亡国,再休养生息些年月,或能勉力维持。”
沈向东接道:“西戎也不是没有机会东山再起,西域战事百年来从未休止,平沙川还好些,再往西行,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小国兴起,又有多少亡族灭国。”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