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到底还是没能牵制住那个女人,还是让她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但夏傲可以肯定,她绝想不到他要做什么。
伏龙谷地势的秘密,是只有他们大周的皇室才知道的事情,这种秘密是皇室很在意,而别人却根本不会关心的东西,而且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早就已经被埋进故纸堆中,就算是专门管理档案的官员,也不会特意去看这些记载内容。
所以,虽然线报来说凤无忧离开了梧州,正往前线而来。
又有线报说凤无忧躲过了所有伏杀,还杀了他们不少人。
更有最近的线报说,凤无忧就在离前线仅有一日之遥的地方……
这些,他全都知道,但也一直没有太放在心上。
因为他肯定,就算凤无忧来了这里,也不可能猜到他的计划,更加做不了什么。
可是现在,祖母却说,凤无忧到前线来了,而且,还是急奔。
夏傲曾经判断,凤无忧绝不会到前线来。
因为她怀孕了。
而且,已经快要临盆。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蠢到在这种时候到危险的前线战场来。
可是现在,凤无忧却赶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难不成,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她并不知道,只是那种像野兽一样的直觉意识到了有危险,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先来看一看再说?
夏傲盯着那张纸条,连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把纸捏成一团都没有察觉。
“少神主……”
身边的亲随小心地叫了一句,夏傲这才惊觉。
他把手中的纸条展平,把上面这短短一句话,再次看了一遍。
然后,手掌一震,将那张纸条彻底震碎。
无论凤无忧到底是真的猜到了,还是只是单纯的预防,现在去想都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已经快要三更天,明天清早就会天晴,也一定会是萧惊澜和慕容毅发动攻击的时候。
这么短的时间里,不管想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他把所有的筹码都赌在了这一刻,赌的太大,已经没有办法收手。
那么,就来看一看,明天,到底是谁棋高一着。
此时,正如萧惊澜和慕容毅所预料的那般,拓跋烈的人马也已经就位。
但,却并没有前逼,相反,却是在离蛮人大军不远的地方扎下营寨。
“大王,我们不上前去么?”术仑递了一碗热汤给拓跋烈。
这该死的天,冷死了。
这雨下的,人人身上衣服都是潮湿,再加上下雨气温骤降,更是让人浑身难受。
拓跋烈接过汤,瞥他一眼:“上前干什么去?”
“大王不是说,这一次要共同对付蛮人……”术仑不懂了。
先前在京师的时候,阿木古郎建议拓跋烈占据京师,拓跋烈根本没理会他的建议,而是带兵出城。
可是此时蛮人就在眼前了,怎么大王又不动了。
拓跋烈把玩着手上的空碗,说道:“自然是要以蛮人为先,可这并不,本大王先看萧惊澜和慕容毅跟蛮人打一架!”
至于之后么……
若是萧惊澜和慕容毅打的轻松,那他当然也要上前出一把力,毕竟驱逐蛮人一事也是有好处的,不出力,怎么好意思在战后分东西?
而若是他们打的艰苦……
拓跋烈笑了笑。
若是苦战,那就是鹬蚌相争,他又何妨来当个捡利的渔翁?
因此,蛮人是不能不打的,但怎么打,却也同样有讲究。
至于义或者信,于生存面前,算得什么?
北凉先天条件本就不如西秦和燕云,他就是为北凉打算一些,身为大汗,也是应该的不是么?
术仑听了自家主子的话,打心底里升起服气。
草原幸有一个拓跋烈,否则,只怕早就被萧惊澜谋算了去。
军中的巫卜说明日就会天晴,那也就意味着,西秦和燕云联军明日就会和蛮人打起来。
如今,就连他也有些期待,不知明日这一仗,究竟会打成什么样子!
西秦五十六年冬春,在这年暖冬之后到来春寒大雨中,各方势力都在等着一个晴天,亦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大战对这片大陆带来的新的格局变动。
此时在这场大雨中,有人仍在彻夜赶路。
“雨这么大……”凤无忧看着车窗外的雨,转头问一旁的千心:“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伏龙谷?”
“大概明天下午。”千心估算了一下路。
“阿玖!”凤无忧大声叫贺兰玖。
贺兰玖勒住马缰,到了车旁,雨水不断从他的斗笠上滴落下来,夜雨中面色如玉,红衣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