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和地理上的熟悉了,但这却不是决定因素。
布喜娅玛拉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还只是在海西女真那一亩三分地中坐井观天的稚嫩女子了,这几年里,在永平府,在顺天府,所见所闻的种种,甚至因为那个男人而接触到的各种以前从未见过,甚至想象不到的东西,都让她如梦初醒。
作为武将,布喜娅玛拉自然是对涉及到战争的所有元素最感兴趣,所以在永平府她见识到了火铳的威力和火铳手的培养,然后也见识了正规军队对后勤的依赖。
她还见到了庞大的军工体系建立,尤其是那巨无霸一般的钢铁工坊和复杂的选矿、煅烧、提纯等工艺,更是让她油然生出一种难以抗拒的无力感。
见布喜娅玛拉有些心不在焉,贺虎臣和杨肇基交换了一下眼神,“布喜娅玛拉,其实你们叶赫部并不适合我们这种配备,你们兵力不足,人口数量是天然限制,而且你们与生俱来的用弓箭习惯其实更适合现有的体系,……”
“我知道,只是这样我们如果面临同样善于骑射的建州女真,他们还得到了大量辽东汉人,然后可以装备起火铳甚至火炮,我们几乎就没有取胜甚至自保的机会了。”布喜娅玛拉淡淡地道:“可你们辽东镇却只知道一味自保,守着漫长的边墙,躲在边墙后,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支援我们,但是真正当建州女真要对我们发起进攻时,你们那点支援还有用,还来得及么?”
贺虎臣和杨肇基面面相觑,这个话题就太大了,大得让他们两人无法接话。
他们俩都还只是北线军团中参将级别的武将,别说他们,就算是更高层面的尤世禄这一级别的武将,也没有资格对整个大周在辽东战略部署指手画脚,顶多也就是私下里和交好的同僚们说一说罢了。
整个北线军团里边大概只有已经加挂了兵部侍郎衔的孙承宗勉强有建议资格,但他不是真正的兵部侍郎,只是加挂以便于指挥军队,所以他的身份也不能随意地发表意见,当然如果是私下里探讨,或者兵部尚书侍郎们专门征求意见,那另说。
还是杨肇基沉吟了一下接上话:“布喜娅玛拉,你说的我们理解,但是却无法回答。辽东镇是大周九边重镇,其拥有的兵力武备足够应对一切挑战,我记得冯大人说过,大周在宽甸六堡的退让,是李成梁犯下的最大错误,这给了努尔哈赤一个错误的印象,而冯总督在就任蓟辽总督之前,辽东镇内部很多武将军官已经丧失了作为大周武人的基本素养,所以才会导致抚顺关沦陷,辽东镇需要一个调整期,……”
布喜娅玛拉嗤了一声,笑了起来,“杨大人,这个调整期要多久?是要等到海西女真全数落入努尔哈赤手里之后么?”
杨肇基尴尬一笑,“说笑了,但布喜娅玛拉,你也看到了,现在朝廷主要精力还是在要尽快拿下山东,然后平定江南,我相信只要解决了江南,朝廷便能腾出手来对付建州女真了。”
布喜娅玛拉有些落寞地摇摇头,“我知道这也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事儿,但是我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火铳和火炮,特别是火炮,使得我们在面对建州女真进攻时,守城时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贺虎臣皱起了眉头,“布喜娅玛拉,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火铳火炮是兵部调拨的,都有登记,数量也有限,而且火铳火炮还需要弹丸和火药以及一些相关部件配套,否则就算是送你几支,你拿回去也难以发挥作用,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那该去找一找冯大人,据我所知,京畿军工制造坊现在的产量还在不断提升,三五百支火铳,十尊八尊火炮,也许就是他们几天的产量了,只要冯大人能与兵部说好,这都根本不是问题。”
说来说去,还是要去找他,布喜娅玛拉默默点头,下意识地抚了抚肚子,天癸还没有来,好像都已经过了十几日了,不过自己的天癸本来就不太准,早几日晚几日的情形也有,但是这一次却有些不一样,都晚了十多天了,布喜娅玛拉感觉到自己前胸也有些发胀,那一日大战见血还有点儿恶心感,这让她都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了?
算一算日子,自己离开京师城南下过来头一夜正好就和他欢好了一夜,如果是那一夜的话,那日子就差不多了。
布喜娅玛拉有些烦躁,从辽东传来的消息,建州女真正在大规模的厉兵秣马作战争准备,看似要对辽东镇动手,但是布喜娅玛拉有感觉,这一次叶赫部怕是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