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在场。凭大夫人的洞察人心的能力,怎会看不出这不是你的本意,而是四夫人唆使你的?当时如果没有大夫人的纵容,你也不会被四夫人利用。”
“你说得对,只是我们都知道,但又能如何?只待她走多了夜路遇到鬼吧。”郑世袭还太小,没法直击大夫人而叹气。
“五少爷,此事也算奴婢对不住你,若不是四夫人要对奴婢下毒手,就不会利用五少爷,以致对五少爷起了杀心,让五少爷流浪在外近一年。有家也不敢回。”秦雨青和郑世袭都是历经磨难的人,对回忆旧事都早已习惯了,一笑而过,可能是曾哭得无泪可流了吧。
郑世袭想起一件事,露出孩童的笑容:“有一日,我过得很开心。自我娘亲去世后,就那日最开心。那时你和我大哥大嫂住在至幸堂,我世渡二哥安排我和爹,大娘住在炳炘堂,并让我每日与你见一面,我至今都不知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去看望你们那日,你和我大嫂在至幸堂有说有笑,郑经也已出生。大嫂和你都说我在至幸堂别拘束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快乐地玩闹着,你们待我如亲娘。但仅此一日而已,后来你们就遭遇灾难。我以后的日子,每日都是担惊受怕,防备警惕。我还未念好唐诗宋词,就熟读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想起来,我只怀念那一日在至幸堂无拘无束的快乐。”
“五少爷,奴婢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从那次大少奶奶在至幸堂差点遇难后,我在这个闰竹园就从未开心过。”秦雨青无神地笑着:“但奴婢更可惜五少爷,身在大户人家,竟无‘蓬头稚子’之乐。但老天爷也公平,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弥补了五少爷的遗憾。”
“那我情愿要‘蓬头稚子’之乐,也不要这‘自古英雄出少年’。更何况,还不知是不是英雄呢。”郑世袭叹着气,一副参破人生的小孩样子,让人忍俊不禁又怜悯。
秦雨青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这个五少爷刚才对我说了那么多心里话,并不把我当外人,可能是觉得我也是苦命人人吧,也可能是对我觉得内疚,也可能是因为我曾对他像慈母般关怀过。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自然就对我了这些心里话了。可是五少爷,你如此信任我,倒是让我心中有愧,你娘亲三夫人是因我而自尽的,将来我是否该把此事告诉你呢?
秦雨青照郑世袭所说,将四小姐郑怀素玩水偶感风寒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可郑怀素是个没娘没势的小姐,来看望她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二哥郑世渡,五弟郑世袭天天来探望,再有就是郑飞黄派了个侍女,送来一些补药。
秦雨青眼睁睁看着这个侍女来了又出去,等着她跟自己传达一句话,但这位侍女却什么话都没有。秦雨青便自己跑上去问:“奴婢请问,老爷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位侍女说:“照顾好四小姐就是了。”
“奴婢替四小姐谢谢老爷夫人的关心。”秦雨青失落了:一官并没有给我示意什么。我这么冲动地想获得一官的意思,是做什么呢?是想为四小姐抱不平,为了五少爷的安全,更为了明俨,友姑的前程,郑经的受宠,也是为了自己暂时能有个依靠,虽然一官是我最终的仇人,但现在暂时视敌为友吧。心里装着这么多人,难怪我觉得自己活地这么累。
秦雨青在欺骗自己,明明是自己难受想投入郑飞黄温暖的怀抱,却将理由推在其他人身上。
来探望郑怀素的人还有郑明俨和董友姑,果然他们还是郑家难得的有情有义之人。
董友姑过来就问:“怀素向来行事小心,怎会在冬日下水池玩水呢?”
“是怀素一时兴起,大哥大嫂,谢谢你们来看望我。”郑怀素有了笑意:“怎么不见侄子郑经呢?我可好喜欢他呢。”
“你大嫂说,等你痊愈了,再带郑经来你这禅珞院玩耍,活着你来社玖院,照料郑经也好。”郑明俨说的这句话本没错,却触碰到郑怀素敏感的心。
她一下子失落了:“大嫂怕我的风寒传染给郑经吗?算了,别带他来了,怀素就是不讨人喜,大嫂能来看望已是荣幸,我怎还奢求侄子郑经一起来呢?”这个郑怀素心弱得像春冰,一点都伤不得。
董友姑刚想安慰她,郑世渡就替董友姑说话了:“怀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可知上次郑经在你这禅珞院住了三日,受寒发烧不肯吃药,你大嫂不顾自己体寒,喝了六碗散寒退烧药,然后给郑经喂奶,才让郑经退烧。可你大嫂却冷得发抖。你还想让你大嫂受这样得苦吗?”从董友姑一进屋,郑世渡的眼睛就发亮了,心全在她身上,自己的妹妹怀素完全不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