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官暝这样问她,定是有什么事。
感情么?
她们还有什么感情?
和离书都已经写了,她们之间已经再无任何牵扯。
“我与他,只有仇,没有情。”她声音格外冷静。
霎那间,整个大殿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烛火通明的大殿华光四射,两道斜影孤寂清冷。
上官暝默了默,抿了抿薄唇,“既然如此,那哥哥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说完,他声音顿时严肃了许多,“今日我接到消息,戎狄终于忍不住大肆攻打云国边关,这种大战,不出意外云国定会派慕容均去边关,不过这个机会我却不想错过。”
“哥哥的意思是?”杨小隐仿佛明白了什么,烛火照在她面上,透出一股诡异的清冷。
上官暝看她的眼神多了抹赞赏,“没错,我想与戎狄合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光是为了杨太傅的死,或许还有上官暝的野心,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会放过。
杨小隐看了他眼,樱唇微抿,“既然哥哥已经有决定了,何必来和我说。”
云国如何,与她何干?
“话虽如此,可那慕容均守了边境这么多年,绝不是轻易可以攻下的,所以我想来个调虎离山,把他骗过来!”上官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大手渐渐缩紧,“据我所知,他对你并非没有旧情,不可能那日任由你伤他,既是如此,不如由我给他修书一封,就说愿意调节你们之间的关系,他若真的心里有你,自然会过来看看,到时我们再把他给杀了,这样云国的边境便会不堪一击,若是不来,那我们再出兵!”
“不行!”杨小隐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他不会来的。”
无论打仗用什么手段,杨小隐都不会过问,可是她不愿意用这种阴险的法子,若真要这样,那日她就该把匕首刺的更深,也不会留慕容均到现在。
上官暝眉头一皱,看她的眼神多了抹异样,“你心里明明就还有他!既然如此,干脆把他拉拢过来就好了,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这孩子是我的,与任何人无关,难道哥哥要靠这个孩子打赢这场战不成!”杨小隐目光如炬的瞪着他。
气氛仿佛凝结了起来,上官暝握紧拳头,四目相对,两人各不相让。
须臾,他语气依旧低沉,“隐儿,你为何要一直钻牛角尖,无论你是否对他有情,把他叫过来不行就了,更何况你如今肚子都这么大了,再过两月便要生了,慕容均不可能没有任何触动。”
上官暝觉得她这个妹妹当真是古怪,放不下就找来好了,如今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想到这,他又接着道:“而且如果把他骗来,还能给太傅报仇,难道你不想吗?”
“我说了不行!”杨小隐骤然起身,目光灼灼看向上官暝,“哥哥,如果换作是你,让你靠一个女人打赢这场战,你会如何抉择?”
“我……”上官暝拳头一紧,猛地站起身子,不由冷哼一声,“这根本没法比,你也莫要把我当成了傻子,你明明就是还放不下他,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说着,上官暝便大步往屋外走去,一脸的严肃。
杨小隐想叫住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握紧拳头一拳捶在桌上!
出了云清宫,外面寒风瑟瑟,坐在轿撵上,上官暝撑着脑袋看向那漆黑的夜空,目光幽深一片。
“李长福。”
“奴才在!”跟在轿撵后面的李长福立马躬身上前。
上官暝微仰着头,看着那星辰遍布的夜空声音低沉,“朕好像记得,那个沐允似乎原本就是驻守京城的探子。”
李长福愣了愣,立马应声,“的确,也是她护送公主回国的。”
“呵,我这个妹妹一向重情,难怪对这个沐允如此看重。”上官暝眸光暗沉,“你说,那慕容均会不会也看到过这个沐允?”
李长福一愣,眼珠子直转,“皇上……意思是?”
看着那不见天际的夜空,上官暝面上哪还有在杨小隐面前的柔和,清逸的面容上剩下的只有孤冷,既然隐儿不愿意做的事,那这个恶人便由他来担了!
慕容均,必须死!
眸光一闪,他面色不变,“明日你去把那个沐允找来,记住,切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包括公主!”
寒风刺骨,李长福看了眼抬轿的宫人,微微低头,“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