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拽!”随着定放手的呼喊,和令旗的挥动,高大无匹的七梢砲砲架之下,拽索手们足有四五百人之多,他们仰起脸,看到砲头的横轴处满是刺目的阳光,几乎无法开眼,无数的绳索一头系在其上,另外头拉在自己手里,每五十人一根绳索,随着“拽”的号令,呜呜泱泱,全都齐声呐喊起来,大伙儿的步伐全都向西侧集体迈动起来,带着团团烟土,狠命地拉动那根粗硕的绳索——巨大如怪兽般的鸣叫声中,十根这样的绳索急速拉动,猛地牵动砲架横轴的翻动,高高的摆臂也被拉起,忽地伸向了苍空,而后它顶端豆粒大小的皮兜晃了下,那沉重的石丸,就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刺溜溜地直升入高空中,化为不断旋转的一个黑点。
同时,五颗“黑点”一道升空,在划过层次不同的弧度轨迹下,砸入到方渠城的谯楼、马面墙上。
炸雷般的声音冲起,整座方渠城的东门处,被砸出巨大的烟柱,谯楼几乎瞬间被劈成三截,屋檐、窗牖、梁柱轰然坍塌、破碎、翻滚,里面藏身的野利和大虫族人,因站位非常密集,许多人的生命当即就被残忍吞噬了。其他的人只能躲在女墙后,徒劳地爬动着......
七梢砲的摆臂,此后上上下下,不断将巨大石丸猛射到方渠城内外,一颗石丸翻滚着,斜着将谯楼边侧三十步外的女墙,斜着完全削去三四尺,连带在其上站着的十多名党项,无不成为血肉齑粉,全都糊在那石丸上,直跃入到城内墙下棚子里躲避的党项妇孺顶上,落在密集的人头间,翻滚着碾碎了十多步长的草棚,碎肢、脑浆和污血铺散得到处都是。
半个时辰后,方渠城的几处城门被打开,人们哀叫着争相逃出,有的在长堑木栅前被刺死射杀,有的则跑到马岭河处投水。
无数燃烧的火箭,从围城的土山上脱离弓弦,升起,又璀璨无比地坠下,方渠城东墙的楼宇、女墙和棚子各处都开始窜出火光,接着连成一片,熊熊燃烧起来,但城中却根本无水救火,很多浑身烧着的党项,惨叫着从墙上自己跳下,摔得粉身碎骨。
不久呐喊声里,七梢砲停止了射击,沉默地对着已残缺不整的方渠城墙。
可暗藏着的虎踞砲却喷出烟火,咚咚咚几发炮弹打了出去,更多起到的是威慑效果,以此为信号——杀牛、白马两族的羌人义从们,前后相继,抬着单根大木做成的云梯,举着弓箭,潮水般向方渠城奔来,夹杂其间的,是穿着三层棉衣、手持“突火管”的定武军砲手们,他们抵达到方渠城兵设置的栅栏鹿角前,就将火销插入到长长的管中,引爆内里的神雷火药,夺目的焰火顿时飞刺丈余,将身前的所有瞬间焚烧殆尽。
一根根单头巨木竖起,接着羌兵义从们用绳索反着牵拉,很快使其分别砸到了城垛上,其两侧错落插着可以踏上去的枝桠,呼喊声里杀牛。白马族羌兵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冒着箭雨和投石攀缘上去,去和同种的野利、大虫族们,拥堵翻滚在城墙后,血腥厮杀着。
攻城后阵的唐兵们,则好整以暇,列着齐整的队伍,迈过被填平的城壕,踏过被烧毁的木栅缺口,开始齐集在城头下,还拥着三辆庞大的井栏攻城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