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如此,灵虚和义阳的政治地位也提升了。
而窦申来到长安城后,和族父抱头痛哭,自己出使西蕃没捞到任何资本不说,还落个终身残疾,但皇帝倒也有意思,让中书舍人陆贽出文,还是按照承诺授予窦申鸿胪寺少卿。自此窦申深恨高岳,下定决心要以卵击石。窦参的侍妾上清多次苦苦劝说,要这对叔侄俩沉住气,缓缓图之。
高岳也没闲着,唐蕃交换俘虏成功后,他趁热打铁,让韦伦出使鄯州去见尚绮心儿,吹嘘自己最敬重的除去赞普外,便是西蕃王后,还有尚绮心儿,“两国虽为敌,但我俩可为友”。
同时高岳慷慨答应,唐蕃可以停火,水洛川到会州处也可以化作“闲田”,双方都不可在当中筑城,罢兵不战,然后唐家在汧源,西蕃在清水,隔着安戎关也可设立互市,互通有无,搞搞商贸——当然高岳表示,这一切都是基于我敬重尚绮心儿这位大论的。
高岳的条件,使得尚绮心儿激动不已,他倒不是相信高岳所谓的“友谊论”,这位先前杀了那么多大蕃战俘,和他谈友情是要被骂死的,不过如果高岳肯把水洛地区划为“闲田”,那么这也可以作为自己的一项功勋不是?
于是尚绮心儿很快奏报赞普,称和唐家的谈判推行非常顺利,并把一千四百名俘虏的名单详细呈上去,来给政敌尚结赞、论莽热上烂药。
最后赞普也只能忍痛,承认唐军全部光复陇山—六盘山各个关隘,并在汧源、华亭、六盘关、固原(摧沙堡)、石门堡、白草峪直到丰安一线筑垒的事实,只求唐军的触角不再深入到水洛川里来。
可这不过是高岳的缓兵之计而已,他不但挑唆西蕃内部互斗,无心东进,还趁机巩固了既有的山脉防线,将西蕃的势力和朔方、渭北一带的党项蕃落隔离,下步便是彻底解决党项问题。
至于水洛川,早晚高岳还是要把这块肉,从西蕃手里硬生生割下来的,到时战或不战,主动权就不在西蕃的手里,而在我唐的手里。
这一两个月在内部,高岳于名义上也调查着先前庆州党项劫道杀人的事件。
事件的原貌是这样的:
唐家册封的天柱军节度使,还是平夏部的拓跋守寂,守寂遭渭北六府党项司部(司乞埋和司波大野父子)伏击身亡后,唐家又把节度使位子传给守寂的儿子朝晖,但又在暗中出售武器、铠甲、战旗给庆州的白马、杀牛两支党项部落,唆使他们往北争夺宥州,让东山、六府、离石和平夏各部党羌混战酬赛不休,今年年初唐家派了十名士兵,护送批茶叶和丝绸,“馈赠”给平夏部党项,队伍直接走的是庆州一路,准备出青刚岭后,再到白于山北送到宥州去。
这么多财货,让十名士兵护送就很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邠宁节度使吴献甫,和庆州刺史论惟明在管辖范围内,也没增派人手。
结果队伍走到方渠时,遭当地另外两个党项大族,野利族和大虫族的忽然攻劫,这群野蛮人哪里懂得什么“天子使节不可侵犯”的道理?十名士兵被杀三名,七名被掠为奴,茶叶和丝绸全被抢走。
皇帝在麟德殿大筵上说的,便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