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天空下着小雨。
下午,顾念孤身一人前往秦朗现在的住所。
与多年前寒酸又老旧的楼房不同,此时的秦宅已是位于冰城黄金地段的墅式洋房。
站在高调又奢华的院落门前,顾念几度感叹,一个人如果踩上狗屎运,翻了身,完全是天翻地覆的模样。
就如秦家,穷人乍福,处处显示爆发户的气息,唯恐旧人不知道自己脱贫,现在过得多牛气。
然而时家,因为出身名门,从小耳濡目染,底蕴深厚,行事低调,住所虽然名贵但不张扬,不愿意受到太多人的关注。
两相对比,一贫一富,自在人心。
顾念结束神游太虚,却见一个熟悉的女人推着一辆轮椅出了大院的门。
“妈,你好好休息,别太辛苦了,我推爸出来晒太阳。”
唐贝一边推轮椅,一边回头向屋里望,见没人跟出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将轮椅随便一扔,自己找了个阴凉地,坐下,开始摆弄手机。
最近一段时间,唐贝的日子不太顺利。
自从“严峻的考验”爆出唐家二小姐的不雅视频后,这件事在整个圈子里都传疯了,更有得到消息的媒体,直接堵在军区大院门口,见到人就进行采访。
唐家是军人世家,家教严苛,从来没出过这样丢人现眼的事。
唐荣国一气之下住院疗养,于此同时,他让二子唐振强把唐贝赶出唐家。
转天,唐老在报纸上公开宣布:唐贝与唐家并无血亲,她的所有行为均属个人行动,生老病死,与唐氏家族不存在任何关系,这无疑狠狠打了唐贝一记耳光。
被男友抛弃,被爷爷厌弃,被唐家驱逐,所有倒霉事都连在一起了。
唐二小姐无家可归,身边又没有太多钱供养自己奢侈的生活,无奈之下,她只能厚着脸皮,住进秦家。
当然,唐贝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和前男友旧情复燃,谁知,秦朗自从她进家门,就让秘书搬走自己的东西,再没回来。
彼时,坐在轮椅上的秦父用干涩的喉头发声,“尿……尿尿。”
秦国峰两眼发直,流着口水,他今年五十多岁,中风导致小脑萎缩,半身不遂,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
“哎呀,真麻烦!”唐贝埋怨连连,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还在手机上跟谁聊着天,“不是垫纸尿裤了吗?直接尿就行了。”
秦国峰木纳的脸上露出用力的神情,不久,一股浓臭蔓延开来。原来,他大小便根本分不清,半失禁状态。
唐贝闻到气味后,豁然抬起头,埋怨道:“老不死的,你又拉了?哎呀,恶心死了,你这样拖累人,早点死了得了。”她说完,用一只手捂住鼻子,跑进洋房小院。
过了许久,顾念见左右无人,才主动走过去。
她把秦国峰搀扶起来,脱下他的裤子,果然里面黄橙橙一片。
顾念不是心脏的人,她帮秦父卸下纸尿裤,从包包里拿出一包纸,为秦父擦拭弄脏的身体,又垫在裤兜里,最后还将所有脏东西收拾好,摆在一边。
“你……你是谁?”秦国峰说话吐字不清。
顾念蹲在轮椅前,缓缓抬头,面带笑容,“秦叔叔,你还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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