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苏海棠低估了姑娘们的爱美之心,编剧们构思情节还是很靠谱甚至是写实的。
即便过了严苛的体检关,到了剪短发这一环节,女兵们还是哭得稀里哗啦。
“我留了六年,每个月攒零花钱舍不得用,去百货大楼买最贵的香波洗头,还有护发的头油。我会编四股辫六股辫蒙古辫蝎子辫,还会盘头。”
艾湘坐在凳子上,攥着两把乌黑油亮的长发哽咽,絮絮叨叨说着她与长发不得不说的故事。
“我做了好多漂亮的头花,还会做古代那种簪子,还有带流苏的,可漂亮了!每天换着花样戴,都不重样的,有那么大一盒子!这下再也戴不了了,呜呜。”
陈明月低头垂泪,郭圆圆甚至哭出了锣鼓点,气氛极其感人!
苏海棠强忍着被郭圆圆极有韵味的咦咦哭声逗发的笑意,摆出严肃的表情,表示同仇敌忾。
她自己的头发是简如意亲自操刀的,长度绝对合格。
简如意还兴致勃勃地精修了快一个小时,号称这是简大造型师呕心沥血之作,必须精益求精!
严芳琼细心地收好女儿剪下来的辫子,欣慰地说,只当补上满月时候剪胎毛的仪式,听得人心酸。
“你又发什么呆?想你对象啦?”
陈露也提前剪好头发来的,跟齐冰高敏两个凑在苏海棠身边,一起看热闹,其实是被班长拉过来起示范作用,安抚即将告别长发的女兵们。
每年剪头发必哭,几乎成了女兵营的传统,班长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处理起来也能借鉴前辈们的经验。
“你对象啥样啊?我当时没看着,帅不帅?”
高敏有着东北女孩的爽直脾气,练了几年武术,体型健美,留着极短的青年头,自来熟地拿肩膀碰碰苏海棠的胳膊,挤眉弄眼地问。
“我看见了,个子挺高,没看清脸。你俩谈几年了?怎么认识的?还特意追来帝都送你,一口一个媳妇儿喊得可亲热了,我是不是该喊妹夫?”
齐冰跟着凑热闹,爱说爱笑,进过市游泳队的她,看样子很习惯集体生活。
苏海棠红着脸,不承认也不否认,牢记奶奶传授的为人处世八字真言,以诚为本,外圆内方。
“你们别取笑我了。艾湘他们哭得惨兮兮,咱们在这边笑嘻嘻,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我怎么觉得艾湘被咱们刺激得更伤心了?圆圆哭得好像乱了拍子?”
陈露噗嗤一声,赶紧捂住嘴背过身,肩头一耸一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在痛哭流涕呢。
高敏跟齐冰瞪眼憋气,两张脸憋得通红。
苏海棠沉着一张脸,严肃地拍拍两人肩头。
“不愧是学武术练游泳的,能忍,肺活量也很优秀。”
噗,俩人破功。
齐冰蹲下,脸埋进膝盖,死活不肯抬头;高敏直接冲出屋子,远远的传来大笑声。
苏海棠严肃地回望泪眼涟涟的艾湘几个,鼓劲地攥紧拳头,朝她们说了声加油。
汪可盈已经理发完毕,戴上眼镜,拍打着身上掉落的碎头发,踱步走到没事人似的苏海棠身边。
“不要摆出参加追悼会的表情,只是理发而已。”
噗,苏海棠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