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柔先细数了一遍顾府人做的糟心事儿,旋即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话语一转道:“我只想问老爷一声,老爷如今官至礼部侍郎,以老爷的地位,养家糊口应该不成问题吧?”
顾耀仁听了这话,有些吃惊,却还是挺直身子,声音有些倨傲:“那当然,这整个顾府,都是我一个人撑着。”
千柔“哦”了一声,慢慢道:“老爷的能力,我自然是很相信的,但今天太太的所作所为,却让我有些惊讶。”
她扬起头来,神情有些冷淡,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嘲弄:“嗯,太太知道我闲来无事,制出了洗脸皂,立刻就将我召了去,逼我写出方子,交给她呢。太太这么迫不及待,我还当咱们顾府处境艰难,得靠我这个影子一般的庶女糊口养家呢。”
她说个不停,顾耀仁脸上白一阵青一阵,一时气千柔口无遮拦,将家事外扬,一时又恨简氏,明明拿捏不住千柔,还要擅做主张算计她,导致如今自己下不来台。
蒋毓却是越发心疼,目不转睛看着千柔,问道:“真真可恶,她逼你了吗?”
千柔颔首,毫不遮掩的道:“满满一屋子人,都盯着我一个呢,四小姐还使唤婆子,说要撕我的嘴,我……”
“好了,”听她开始讲述细节,顾耀仁再也忍不住,连忙开口喝住,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笑着道,“你母亲可能是近来生病,有些糊涂,才这般逼你,待我去说她一顿,给你出气。”
蒋毓在场,顾耀仁只能先说些好话,选择息事宁人。
至于蒋毓走后,到底怎么做,从长计议不迟。
千柔不为所动,淡淡道:“给我出气倒不必,太太薄待我一些,我也不在乎,毕竟,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如今的处境,比最艰难时好了不知多少倍,起码,我现在有落脚之地,也不必担心三餐不继。”
她说着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火来:“我只想问一问老爷,到底我有没有处置自己东西的资格?是不是以后无论我学了什么菜,做了什么皂呀脂粉呀,都得交给太太?”
蒋毓听她说完,便看向顾耀仁,冷笑道:“我竟不知道,顾大人在外面时人模人样,后宅却是如此不宁,堂堂顾夫人,竟百般欺辱、算计府里的庶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只怕顾府得名声扫地。”
顾耀仁先被千柔质问,接着又听了他这番挤兑,心中又是气又是急,勉强道:“蒋公子,此事待我了解清楚后,必定给小女一个交代。至于外传什么的,我却是不担心的,毕竟,这都是顾府的家事,我相信蒋公子乃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做出妇人才做的传舌之举。”
蒋毓冷笑:“那可不一定,不平则鸣,看不顺眼的事儿,管一管,说一说,就不是君子了吗?”
他一面说,一面看向顾耀仁,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讽刺道:“若做人做成顾大人这般,才能称得上是君子,那我还真不愿当君子了。”
只有千柔才能享受到蒋公子的温柔,至于旁人,蒋公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也不愿留情面。
顾耀仁登时肝疼肺疼心也疼,却又无言以对。
千柔先看向蒋毓,轻声道:“蒋公子为我出头,我真是感激不尽,但正如老爷所言,此乃顾府的家事,有老爷这个当家人在,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她说完,又看着顾耀仁,压住心里的厌恶,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老爷的话,我是很相信的,老爷既然说了要善待我,那老爷必定会说到做到,当一个守诺的君子,是吧?”
聪慧如千柔,很清楚只要她在顾府一天,就得仰仗顾耀仁过日子。哪怕顾耀仁对她不好,她也得依靠他。
蒋毓再好,也不能时时出现在她面前,帮她排忧解难。
故而权衡之下,她只能用言语挤兑顾耀仁,逼她为自己出头了。
顾耀仁只得道:“你的意思我似乎有些懂了,你是想让我出面,给你要回方子吗?你放心,我一定办到。”
千柔摇头道:“那倒不必,那方子,根本做不成皂,她们爱要,给她们就是,我根本不在乎。”
此言一出,顾耀仁、蒋毓都懵了。
顾耀仁皱眉道:“莫非你根本就没制出皂来?”
千柔明眸流转,淡然道:“怎么可能?自然是制出了。”
顾耀仁越发惊诧,吃惊的道:“如此说来,你故意写了一张假方子?”
千柔颔首:“不错。”
顾耀仁指着千柔,心中万分不满,气鼓鼓的道:“既然是假的,你来我这里说三道四,是什么意思?你存心挑事吗?”
千柔冷冷道:“老爷说笑了,要挑事的不是我,是太太呢。我给了她假方子,混过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用不了几天,她就会发现端倪,到时候,老爷以为,她会怎么对我?”
顾耀仁皱着眉不说话,心中却明白,千柔说的是事实。倘若简氏知道千柔敢骗她,必定恼羞成怒,等待千柔的,绝不是什么好果子。
千柔看着他,一字字徐缓的道:“我不怕告诉老爷,东西我制出了,而且,我还通过人,结识了林府的二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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