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毓不待听完,脸上早就青一阵白一阵,几乎要昏厥过去。
那武王,也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明明有一大群人等着盼着要奉承,却偏偏视而不见,选中了自己。
阳光少年与禁欲系冷面王,根本不是一路人好伐?
他虽然胆子比一般人大些,不惧武王,却也不愿意对着一张冰山脸。
上一次两人单独相处时的尴尬,他一直记忆犹新,若是再来一出,只怕寿命得少好几年。
长公主却不理他的心声,径直笑着道:“难得武王看重你,明个儿记得早些去赴约。”
蒋毓皱着眉头,挤出一句话来:“我能不去吗?”
“不能,”长公主似笑非笑,声音却坚决无比,“朋友邀约,你偏要拿架子不肯去,那么,今后无论谁邀请,你都不许赴约。”
长公主猛如虎,向来乾纲独断惯了,偏偏蒋毓自小就极尊敬母亲,对她唯命是从。
蒋毓听了这番话,虽不情不愿,却情知无法挽回,只得悻悻答允下来。
次日起来,蒋毓一直拖拖拉拉,直到长公主命人来催促,才出门赶往聚欢阁。
到了约好的房间,武王已经到了。两人寒暄了几句,武王便让众人都退下,只与蒋毓独饮。
不出所料,这次又是一次沉闷至极的会晤。
武王天生性子冷,此次虽然做了主人,却没有什么改变。蒋毓虽爱说爱笑,但得不到应和,心里郁闷得要死。
在唱了一刻钟的独角戏之后,蒋毓再也提不起兴致继续伺候这尊大佛。
于是,两个大男人默默的吃酒、吃菜,气氛尴尬得仿佛要凝滞了一般。
武王倒是一派淡定,蒋毓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将自己敲晕。
最后,蒋毓实在忍不住了,就拿着酒杯站到窗户前,看看街道上人来人往,心里这才略微好受了些。
这一看,就瞧见了那卖身葬父的少女,蒋毓便道:“没想到今儿个出来,还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武王听了,也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与他一起朝外面看。
于是,两人静静看完了之后上演的一曲撕扯戏码。因居高临下,距离又不算远,连几人的容貌都看得清清楚楚。
武王乃习武之人,听力甚好,早将几人的对话听在耳里。
待看完后,武王指着千柔,目光中露出一丝兴致,淡淡道:“这个女子倒是不错。”
即便如武王,这样特别的女子,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蒋毓心中,亦有些震撼。
上次见面时,千柔甚是狼狈,衣服破旧,又披散着头发,简直像个乞丐一般。此次她换了装束,又养了一段时间,整个人姿色不俗,蒋毓竟没认出来。
直到看到绯红走上来,蒋毓方才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她!”
武王“哦”了一声,好奇的道:“怎么,表弟认识她?”
蒋毓自悔失言,却不能不答,缓缓道:“不太认识,但她身边那丫鬟,却是我赠送的。”
武王越发惊讶,眯着眼睛瞧了瞧,这才认出,那丫鬟正是上次自己到蒋府时,见到的那一个。
当时,自己还从她口中,听到一个顾八小姐的稀奇事呢。
武王便明白过来,扬眉道:“原来是顾小姐呀。这个女子真不是一般人,人聪慧,有主见,又压得住场子,算是极难得了。”
蒋毓颔首不语,听到武王的赞扬声,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丝不情愿的感觉。
他将心中的异样压下来,看着楼下眉眼生动的千柔,再忍耐不住,开口道:“我下去瞧一瞧。”说着,朝武王一拱手,也不顾武王是否答允,便匆匆下了楼。
及到了跟前,蒋毓反倒没有直接与千柔搭话,而是问起了绯红。
绯红、何伯听到自家少爷的声音,忙一起行礼。
千柔亦缓缓回过身来,唇边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真是巧,蒋公子好。”
彼时阳光轻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罩上了一层轻纱一般。少女细眉长睫,剪水双瞳,素齿朱唇,唇边的笑容仿佛破冰的春水一般,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真真甜到人心坎了。
以蒋毓自身的容貌,看到寻常女子,根本就不在意。
但不知怎的,此刻,看着笑语嫣然的千柔,蒋毓竟生出一丝惊艳的感觉。
满心满怀,都在感叹,原来这个女孩,竟然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