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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声惊动了守军,他们不知道对方派这么点人冲上来是什么战术,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登上城墙。一名千总模样的将领喊道:“别做缩头乌龟啦,都站起来,动手,把这些人赶下去。”要是让对方登上墙头,援军再源源不断地上来拼消耗,以双方的人数差距,这段城墙很快就会失守。
官兵和民勇们也顾不得对方可能发动炮击了,连忙站起来,抬起檑木和石块就往下砸。这种情况下,他们倒不是很担心大炮,有墙垛的掩护,加上人员分散于各段城墙,实心炮弹的杀伤力并不理想,相反,对于城墙上蚁附攻城的流寇来说威胁更大,因为他们毫无遮蔽,而且人群更密集,目标也就更明显。有对方的人做人肉盾牌,他们投鼠忌器,自己自然就安全了许多。
左武卫观察着战况,当看到密密麻麻的守军脑袋出现在墙头时,大声下令:“所有山地炮准备:榴霰弹两轮齐射,准备……”
炮兵营把自己带来的十多门山地炮排成一列,按照指令装上了圆筒形的榴霰弹。
左武卫高举指挥刀,重重劈下,大喊:“开炮!”
“轰轰轰”,伴随着巨大的炮声,圆筒形的炮弹拖曳着白烟钻出了炮膛,划出一道较为平直的弧线,飞向了城头。
左武卫闭上眼,心中默数了两声,然后睁开眼,轻轻说:“炸!”
十几枚圆筒接二连三在半空中裂开,化成圆锥形的弹雨,往前方喷射,把整段城墙都笼罩其中。
正在用檑木和石块抵御攻城的守军们瞪圆了眼珠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弹雨,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这是什么鬼?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开口了,密集的弹幕像一场金属豪雨,把他们一扫而空,墙垛也拦不住这么密集的弹丸。在“噼噼啪啪”的金属和砖石撞击声中,凡是站立的人上半身都被打成了筛子,很多人的头颅、胸膛、腹部都被砸得稀烂,完全不成人形,鲜血和肉屑随着弹丸往后方溅射,把后方的墙垛染成了红色。
少数幸存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轰轰轰”的炮声再度响起,冒着白烟的圆筒形炮弹又在他们眼前炸裂开来,弹丸带着“呜呜”的呼啸声,穿透了这些人的身体。
霰弹过处,寸草不生。
两轮榴霰弹射击完,长达数百米的城墙没有一个能够站立的守军,城墙上满地的尸体和断肢、肉屑、碎布,血流成了小河,惨状如同炼狱。
就连正在攀爬云梯的闯军士兵也被散布范围很宽的霰弹波及,不少人被打成了筛子,纷纷掉下城墙,好几张云梯被弹丸拦腰砸断,轰然倒塌,一长串人全部率落地面,非死即伤。
炮击的效果让所有人都震住了,李自成等人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负责攻打北门的数万大军也是瞠目结舌,呐喊助威声全都消失了,诺大的战场一下子变得雅雀无声,安静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