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一口否定了林伟业的提议:“我开发台湾,并不是要把那里建成琼州的复制版,只是单纯地作为屯田、练兵的分基地,提供粮食和兵源,主基地有琼州一个就好了,精力和资源只能向一个地方倾斜,而不是雨露均沾。先不说台湾的棉花等原材料相对匮乏,我们现在主要的经济来源是海贸和税关的收入,又怎么会本末倒置,把重点放在制造业上?”
其实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作为孤悬海外的分基地,必须依靠总督自治的模式发展,控制力相对较弱,那么通过对武器、弹药的管控一定程度上消除其独立的危险,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段,又怎么可能建设钢铁厂和兵工厂?
林伟业见他坚决反对,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万事准备妥当,只等装运移民的船队到来。
五天后,庞大的船队到达了登州。司马德带着潘达上岸,对前来迎接的夏天南说:“将军,十万百姓全部登海装船,幸不辱命!”
“辛苦了。”夏天南表达了关切和慰问,然后对潘达说,“来来来,我带你去见未来的上司。”
夏天南将其带到朱大典面前,互相介绍:“这是前天津兵备道潘达,这是前凤阳巡抚、漕运总督朱大典,以后台湾就交给二位了。”
潘达心中一惊,居然连朱大典这样的人物都请动了,这位侯还真是有本事。他恭敬地行礼:“潘达见过延之先生。不才也是言官出身,曾任兵科给事中,仰慕先生已久。”
朱大典抚须笑道:“还真是凑巧,老夫当年从章邱知县任上进京,也是出任兵科给事中。你是哪一年的进士?”
“不才是天启五年的进士。”
“那是后学晚辈了。老夫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
把彼此的身份一叙,两人一下就找到了共同语言,聊得很热络。
夏天南冷眼旁观,暗自点头,这样的效果正是他想要的。两个人有相似的经历,同样是科道言官出身,地位却相差较大,就能让他们既有共同语言又有资历地位上的隔阂,能够共事,却不会抱团。而且潘达这人虽然有长处,可是火烧粮仓一事却能看出他做事不计后果,节操基本没有,朱大典这样的老江湖正好可以掌控全局,确保不会出乱子。
船队靠岸补充给养,但是移民被禁止下船。卢庚余带人将这几天突击采购的农具、粮食、耕牛运上船,准备一并运往台湾。
谢三宾也来了。当看到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边的船队时,他被女婿的大手笔震住了。这么多百姓,从中挑选青壮,练成精兵,辅以琼海军扬名天下的火器,天下谁人能挡?现在他算是明白朱大典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了,这样的作为,又岂是一个偏安一隅的总兵会做的?
码头上人声鼎沸,夹杂着牛的叫声。无数的人搬运着粮食、农具,驱赶着耕牛往船上走,也有成队的士兵荷枪实弹下船往岸上走——跟去台湾的只有魏连横的第二团,其余的士兵都要换乘前往琼州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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