媺娖伸手去推杨嗣昌,杨嗣昌秉承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连忙往后退两步,让开了挡住的路。朱媺娖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裳,用清脆的声音说:“儿臣媺娖求见父皇!”
杨嗣昌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公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最关键的时候来。虽然他万万想不到这个从天而降的公主的目的和刚才的首辅是一样的,但是本能的认为应该阻止她进殿,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他再度挡在朱媺娖前方,伸开双臂:“陛下此时不愿见任何人,请公主不要让臣等为难……”
朱媺娖瞪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似乎没有听见这句话,以更大的声音说:“儿臣媺娖求见父皇!”
殿门徐徐打开,王承恩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坤兴公主。万岁爷听闻您来了,很高兴,让您进去呢!”
朱媺娖示威地看了杨嗣昌一眼,然后恢复到淑女的模样,迈着碎步进了殿。杨嗣昌无可奈何,只能在后面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人家父女相见,自己实在想不到阻止的理由。
朱媺娖进了殿,里面虽然点起了蜡烛,她还是觉得很昏暗,眼睛有些不适应。她心情复杂地往前走,那个身穿明黄龙袍的人出现在了视野中。
今日进宫,其实只是朱媺娖的一时心血来潮。她异想天开想要跟夏天南出京见见世面被拒绝后,并没有放弃,而是进宫来找父皇,想要软磨硬泡,得到父皇的允许,这样一来,夏天南就没有拒绝她的理由了。如果让父皇下一道旨意,命令夏天南带着自己闯荡天下,那就更好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回宫的无意之举却成了挽救夏天南的唯一机会。
等她慢慢走近,看见了父皇鬓角清晰可见的白发时,忍不住鼻子一酸,弱弱地喊了一声:“父皇……”要知道,父皇今年还不到三十啊,居然有了这么多白头发!
崇祯正在想着什么事情出神,连女儿进来都没看见,闻言转头看过来,眼中冒出难得一见的慈祥,“媺娖来了?多久没进宫了,今儿个怎么想起来看父皇了?”
朱媺娖回答:“儿臣不孝,不能常伴父皇左右。要不,父皇让我回宫住吧,也好经常侍奉左右,您日夜操劳,看这头发,已经白了好多……”
崇祯下意识地摸了摸鬓角,自嘲地说:“朕未老先衰,让媺娖看笑话了。”顿了顿,继续说,“回宫一事,等朕问过钦天监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他们说你命中注定有一个劫数,总得过了这个坎吧?你虽然在宫外住着,但是想进宫看父皇和母后,随时都可以来,谁也不能拦着你。”
朱媺娖心中一喜,机会来了。连忙嗔道:“谁说的?刚才就有个人拦着儿臣不准进殿,父皇你快治他的罪……”
“拦着你?”崇祯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是文弱吧?他只是尽心办差,不是故意要和你为难……”
朱媺娖趁机撒娇:“要不父皇给我一道圣旨吧,不管是进宫还是在宫外,任何人不得阻拦我,这样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