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噶尔图提到了船和走海路,阿巴泰醒悟过来:“倒是有这个可能,否则不可能赶到咱们前面。不过这琼海镇也真是可恶,阴魂不散,缠住了咱们,也不知道明廷皇帝许诺他什么好处,这么卖力?”
噶尔图忧虑地说:“贝勒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巴泰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咱们这次奔袭山东,钱财丢下了,丁口也没带走,还损兵折将,用汉人的话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与武英郡王会师的期限也耽误了,回到盛京后还会遭受军法处置……”
阿巴泰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虽然入山东劫掠的事,噶尔图也怂恿过,但终究是自己做的决定,这种时候说这话,不是打他这个贝勒爷的脸吗?还有耽误了会师要遭受军法处置的事情,已经是他现在的心病了,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噶尔图悄悄看了看他的脸色,知道他听了心情不好,可是为了这支军队的命运,又不得不说,于是一咬牙,一口气把肚子里的话全说了出来。
“贝勒爷,咱们辛辛苦苦抢来的东西和丁口都丢了,又吃了败仗,现在全军上下士气低落,不宜在这里与对手鏖战。属下建议:不如避免与这支广东兵马纠缠,绕过他们北上,免得耽误返回关内的最后期限。”
阿巴泰的手已经摸到了马鞭,准备给这个口无遮拦的下属一点教训,免得越说越让自己难堪,等听到后面一句话时,顿时愣住了,这是劝他望风而逃的意思吗?
他望了望四周围绕的几个牛录章京,发现这几人都低下了头,避免与他的目光接触,显然认为噶尔图说的话是对的。
阿巴泰很痛心,这些正蓝旗的精锐,十几年征战中形成的对明军绝对的心理优势,居然在一次战斗中就被打垮了。要知道,还没开打就望风而逃,这是明军的专利啊!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呢?
说起来,这和自己的决策也不无关系,之前在昌邑丢下辛辛苦苦抢来的钱财和丁口,绕了个大圈子避过琼海镇大军,仓皇逃走,已经为今日全军无心恋战埋下了伏笔。一支军队一旦败逃,哪怕只有一次,心气就散了。
忽然之间,阿巴泰能够理解明军屡战屡败的心理状态了:接二连三的战斗失利,已经形成强烈的心理暗示,一看到强大的对手就自我否定,信心全无,稍一遇挫就全面崩溃,这种状态换什么名将来都无力回天。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哎,原来我大金不是战无不胜,而是没有碰到足够强的对手……”
噶尔图怕阿巴泰彻底失去信心,努力想把话圆回来:“贝勒也不要妄自菲薄,咱们不是怕了这些广东兵,只是期限快到了,军法严明,不跟他们纠缠而已……”
“你不必说了。”阿巴泰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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