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敌的情况下任性地开始了围城,没有任何阻拦和骚扰,从军事角度来看极不合常理,可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时间倒回十几天前。临高,南园。
新婚燕尔的夏天南正在像往常一样读朝廷的邸报——在没有网络和媒体的年代,这是获取大陆局势信息的最可靠来源,他必须根据政治局势的发展来制定琼海军的行动计划。
以前,这些邸报他都是自己看,从中筛选对自己有用的信息,现在,他可以优哉游哉地躺在太师椅上,让春兰和夏荷给自己扇扇子,喂自己吃水果和点心,自有人帮他读邸报,不需要亲自看了。
充任“贴身秘书”的是新婚妻子谢文君。谢文君不仅博览群书、满腹经纶,而且对政治的敏感性比寻常男子都强得多,去年夏天南下定决心出兵山东参与平叛并顺利成行,就是谢文君的功劳——她为夏天南分析利弊,得出了正确的结论,并且利用父亲的关系给出兵安排了最恰当的理由。
由她来读邸报,从中筛选有价值的信息,最合适不过了,夏天南很信任她的头脑和眼光。
谢文君读完几份关于陕北战事的邸报后,评价道:“洪承畴的能力毋庸置疑,打了几个胜仗,陕北流寇的势头已经被压制,窜入河南。”
夏天南懒洋洋地说:“他有能力不假,你相公的银子也起了作用——我那二十万两的借饷可不是小数目。”
谢文君抿嘴一笑,继续读下一份邸报。
“虏酋阿济格、阿巴泰入寇后,连克昌平、定兴、宝坻等县,五十六战全部获胜,擒总兵巢丕昌,斩杀明朝遵化三屯营守将,俘获人畜十余万……”
夏天南摇摇头:“大明将兵数以百万计,却被几万鞑子如入无人之境,官兵腐朽无能至此,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谢文君看到下一段文字后,咦了一声,继续念道:“……今在延庆一带劫掠唯有阿济格及镶白旗,阿巴泰及正蓝旗分兵后进入山东境内,过济南、穿青州,去向不明,不知意欲何为……”
“阿巴泰到了青州?”夏天南一下子坐了起来,“岂不是离登莱两州很近?”
谢文君点点头:“青州同属东三府,也是爹爹治下,过了青州就是莱州。”
“那老林岂不是有危险?”夏天南站起身,眉头紧皱,来回踱步,“他异想天开在登州城外修军营,依他事必躬亲的性格,肯定在工地上亲自指挥,而鞑子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从青州到登州也就几百里地,几天功夫就到了,他躲都躲不及……”
“相公想去救林老爷?”谢文君淡定地帮他分析,“邸报到达广东,路上已经花费了些时间,鞑子如果想要去登州,只怕此刻已经到了。而相公从临高出发,即使船再快,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怕林老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