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巡抚召唤他前来的意图,摸了摸怀中的书信——这是将军给他的回信,让他随朱大典出征——然后踏进了大门。
见他前来,朱大典亲热地拉着他的手坐下,嘘寒问暖。
“初图,在济南这几个月,可还习惯,有没有水土不服?”
苏粗腿咧嘴笑道:“多谢抚台关心,我是个粗人,没读书人那么精细,吃的香睡得好,没啥不习惯的。”
“呵呵,那就好。这段时间,训练新兵,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该做的。再说在琼州营时训练更苦,早就习惯了。”
朱大典感叹道:“夏参将……哦,现在该称呼夏总兵了,他练兵有方,才能造就你这样的人才,出身草莽,以铁匠之身,练就一身过硬本事,还能识文断字,这样的经历,恐怕整个大明的营兵中,也没几个人。”
“嘿嘿,抚台过奖了。”苏粗腿口里附和,心里却想,那是你没去临高看过,像我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
在军衔等级决定军饷的体系下,加上合理的升迁机制,作为现在军校的前身,军官培训班培育了一大批士兵从文盲起步,成为军事技能和文化知识双达标的近代化军官,苏粗腿不过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已。可以说,从老兵中随便拉出一个排长以上的军官,来到朱大典的巡抚标营,都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标营千总,甚至是参将。
赞扬了一番后,朱大典开始进入正题。
“这次本抚转任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表面上看是升迁了,但是自家事自己知,眼下有流寇盘踞凤阳,这个总督不好当。”朱大典叹道,“只要流寇没有被逐出凤阳,这个总督的位置不仅坐不稳,被贬官也是转眼之间。本抚现在能依仗的,就是你了。如果你帮我打几场胜仗,我就能平稳过关,否则,就等着圣上的雷霆之怒吧。可以说,本抚的安危荣辱,全系与你一身。”
既然自家将军让自己帮着朱大典打仗,加之涉及职业军人的操守,苏粗腿毫不含糊,他拍着胸脯说:“请抚台放心心,我必定全力以赴。打胜仗我不敢打包票,但是绝对让流寇讨不了好。”
“好好好,有你这话本抚就放心了。”朱大典许诺道,“现在本抚任命你为巡抚标营参将,统领所有马、步军,进入安徽后,淮安、扬州、庐州、凤阳等四府的兵马也由都交给你统领,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属下遵令。”
朱大典知道,这次夹击流寇不像山东平叛,兵马都由自己指挥,上面有个五省总督,各路兵马的指挥权肯定都纂在洪承畴手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能够做的,就是依靠苏粗腿,加上凤阳等四府的残兵,力保州县不失,驱逐流寇的重担就交给洪承畴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事实远比他想象的残酷,流寇也比他想象的狡猾,冥冥之中,他的命运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