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再转头看看远处的琼州营舰队,他们静静地停在那儿,似乎像个局外人一样观望着这场事。
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郑芝龙意气风发,觉得琼州营只是跟来打酱油的,必要时可以当做奇兵使用,可是局势恶化的如此之快,甚至来不及动用这支奇兵。而琼州营坐视郑家从占据上风到处于颓势却始终无动于衷的态度,让他的信心开始动摇:究竟谁是敌,谁是友?自己还能不能拿捏住这股势力?
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人见状,也不敢过来打扰他,生怕成为二爷战死的出气筒。
不远处炮火连天,声如闷雷,可是郑芝龙宛如一尊雕像,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船头。此时已经是下午酉时,日头已经偏西,落日的余晖照射在他身上,仿佛是他昏暗心情的写照。
良久,郑芝龙抬起头,长出一口气:“来人,传话给琼州营,请他们参战。郑家愿意全力配合,打败红毛和刘香。只要能够拿到刘香的项上人头祭奠我二弟,什么条件都可以谈。”他特意在“请”字上重重地发音,让手下觉得很奇怪——这场仗开打前,琼州营不是一支无足轻重的客军、郑家的跟班吗,干嘛要这么客气?
不过大龙头的话他们不敢质疑,赶紧转身去传话了。
不久之后,这句话一字不落地带给了夏天南。
“机会来了!”夏天南意气风发地对威廉说,“郑芝龙为自己愚蠢的指挥付出了代价,郑家老二死了,荷兰人也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现在他转过来求我们出战。”
威廉请示:“那么我们现在出战,帮助郑一官打尼德兰人?”
“郑芝龙总归是明国人,就算将来我们势必要兵戎相见,这还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嘛!”夏天南作大义凛然状,“荷兰人和我的矛盾属于敌我矛盾——给我狠狠地揍那些海上马车夫,出战!”
虽然他口上说的伟光正,可是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华夷之分,而是战场的局势决定的——郑家虽然遭受重挫,但是除了折损一员大将,并未伤及元气,主力还在,而荷兰人、刘香联军的损失相对更致命,该痛打哪条落水狗一目了然。
养精蓄锐已久的琼州营舰队正式加入了战场,他们穿过郑家的船队,直奔荷刘联军的舰队。
虽然武襄级的排水量逊色于荷兰人的武装商船,与郑家的大青头相当,可是西式船体、中式船帆的结构给予了其优越的近海航行性能:在岛屿沿海这样的近海水域,老闸船既比大青头航速更快,又比使用复杂软帆的武装商船转向更灵活。
当琼州营舰队风驰电掣般甩开跟在后方的大青头船队冲向荷刘联军时,普特曼斯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快船,明明是欧洲常见巡逻舰的船体,可是却使用了戎克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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