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的滩子全部挖成了盐池,这个量其实还有点小了,不过考虑到雨季几个月没法晒盐,倒是正好合适。
心里一算账,张桓就有数了,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回答钱掌柜,而是沉吟着喝起水来。
“张兄弟,每月三百五十担到四百担,这个数如何?”如果不是少东家非要留张桓,钱掌柜才不会说起陕西饥民作乱和青盐被断的事情来呢。
张桓慢慢点点头,“这个数有点大了,不过加把劲儿应该是可以的。”
钱掌柜心里一阵苦笑,这小子太狡猾了,这分明是想看自己能加多少价儿,“每担再加六分银子,如何?”
“六分?少了点。”张桓一口回绝了,“加二两如何?”
讲价这东西就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的事儿,要是连价都不敢喊,那还讲个屁啊。
钱掌柜一咧嘴,“兄弟,你这样就没有诚意了,你也知道青盐的价格,这个东西很透明的,原来的价格本就不低了,你再提这么高,我们真的是没有多少利了。”
“话不能这么说,别人家都没有青盐了,就你们商号有,这个就是本事,这个就代表着能力,在青盐上少赚的钱,在其他方面很容易就回来了。”张桓死咬着不放。
“不行,二两太多,撑死一两!”钱掌柜也急了,硬硬地回道。
“成交!”其实加一两就是张桓的上限,现在既然达到目的了,直接喊停,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
钱掌柜这才明白,自己竟然让这小子给耍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的套路。
想想自己干了一辈子买卖,自诩精明,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子给套进去了,不由地摇头苦笑起来。
“张兄弟,以你这样的人才,不如到我们商号来如何?我们东家保证不会亏待你的。”钱掌柜不由地替东家招揽起人才来。
张桓抱之一笑,“不知贵东能给我多少工钱?每月一百两银子?”
钱掌柜也笑了起来,他是多年的掌柜了,现在一月也不过五十两银子。
现在张桓一个月交给他四百担私盐,每担七两银子,光是这个一个月就有两千八百两银子,他会为了五十两银子委身事人?
“好了,不说了,这就是一笑话儿,”钱掌柜哈哈一笑,“张兄弟前途似锦,怎么会在意这小小一方小店的掌柜。”
正说着,那边的酒菜准备好了,本来是准备在内室的,但是天儿太热,两人一商量,反正也没有什么客人,干脆就摆在外间的店里,要是有什么事情,钱掌柜还可以直接处理一下。
两个人已经说开了事情,这酒喝得就痛快了很多。
不过张桓一来知道酒这玩艺不能多喝,二来心里一直不安,喝了四五杯就推杯不喝了,倒是请教起生意场上的一些窍门来。
钱掌柜看看天色还早,正愁如何留人呢,见张桓问起这些来,正好借醉絮叨起来,这一说就收不住了。
直到天色黑透了,这才拉着张桓的手,“兄弟,今晚不如就宿在这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