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游”驻了足,再次递过彩票,“选彩票这事还真只能我来做,但选完了出力的事也就跟着结束,由谁来刮彩票都一样。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算命婆婆子都没说有这规矩。”
栾欣珠依然不敢接,摇头不断,“算了吧,我还是觉得没谱。撄”
“大哥说的没错,你太迷信了,完全是在钻牛角尖,自寻烦恼。想看就自己刮,反正我不刮。”
牛翔阳把话听进去了,也信以为真。
为了抹去自己是个倒霉蛋的名头,他把心一横,硬起头皮伸手道:“既然说谁刮都一样,那还纠结什么?端木兄弟,我来刮。偿”
“你敢……”
栾欣珠极具杀伤力的两只恶界白眼立时瞪过去!
妻子狠狠摧残了一番丈夫之后主动探手取了彩票,“我刮就我刮!好歹我也是幸运联盟的人,哪轮得到你一个局外人插手?”
覆盖区刮开了……
刮奖人的神情在核对中笑颜逐开,最终豁然大笑:“五万!是五万!”
有钱能使夫妻和睦,栾欣珠和牛翔阳搂抱着又笑又跳!
武赢天在一旁傻眼看着,惊讶得不行!
他心下感叹道:“真让人受不了,他们这敌我状态转换得也忒闪电了些吧……不愧是夫妻,不计前嫌,变脸变得比川戏名角的扯脸还快。难道这就是传说了几千年的‘床头吵床尾和’夫妻之境界?”
[第五家彩票站……]
没戏,走人。
[第六家彩票站……]
没戏,走人。
[第七家彩票站……]
没戏,走人。
连续跑了三家彩票站都是未及门口就被“端木游”喊了离开,五万元所带来的新鲜动力逐渐衰老,消散在无穷无尽的大街小巷。
栾欣珠衰声问:“端木兄弟,问你个事,咱们能坐车吗?”
“端木游”强忍笑严肃道:“能啊……怎么不能?是你自个坚持,不敢坐而已,再照这么走下去,连我都担心自个的直觉再次丧失。”
问者因担心而落心,“能就行。”
牛翔阳听到老婆这“能就行”短短三个字立时松了一口气,连腰都软塌为弯虾状,费力地用手撑着。
栾欣珠则当即蹩着马脚走到街边伸手,上气不接下气地招喊:“出租车!”
[第八家彩票站……]
武赢天有“魔域天龙”打前站,说好让出租车司机载着找彩票站的,地方找着了,因为知道没戏,于是让司机继续走,重找一家。
栾欣珠惊呼:“端木兄弟,车子急走着,这样你都能感觉出来?”
“身体舒服了,思想也可以更自由。”
说话者点点头,“可以。”
出租车司机听了他们的对话完全不知所云,只管开好自己的车子。
牛翔阳则因为自己此前的提议有功而大笑,并用余光瞄了自己的老婆一阵。
他别有用心地唱起隔壁戏:“哎哟我说兄弟,早知道你有这本事,咱们应该一出门打车就对了,如此一来既省时又省事,哪用得着让自己的老腿白白遭罪。呵呵……”
有人嗤笑,无人合声。
[第九家彩票站……]
没戏,车未停。
[第十家彩票站……]
没戏,车未停。
[第十一家彩票站……]
还是没戏,车照旧未停。
接连路过四家彩票站都不喊停,车里有人开始不安……
这忧虑不是出自于打车钱在一个劲地往上涨,而是她严重怀疑盟友是不是因为车速过快干扰了直觉!
要不就干脆是……
这司机是个倒霉蛋!
直接破坏了好运气。
起先还洋洋得意的那位最早倡议乘坐出租车的人也不免心慌!
一则计价器上的数字蹦得很快,其心跳速度也随之加快。
二则老婆的那番忌讳话回音耳边,该不会是真不能贪图一时的舒服而打车,走了霉运吧?
出租车司机虽然只是听从乘客安排的人,但眼下的这趟生意使之难以置身事外,他有些郁闷。
因为……
车上怪异的乘客说好是找彩票站的,可找到了又不下车,一直在发神经。
……
[第十四家彩票站……]
“停车!”
这一声不是“端木游”喊的,而是脸色苍白的栾欣珠,她的耐心和担心都已经到达了承受极限,不得不去改变现状。
付了长途兜圈的打车钱后,某人的荷包瘪了一半还多,他暗暗叫苦不迭,张口就是“我请客”的人那股子豪气瘦了一圈。
三人下了车,其中两人的神情很沮丧。
“端木游”口型微张,栾欣珠已是抢先挤出话。
“端木兄弟,我是这么想的,咱们都路过这么多家彩票销售点了,可一无所获,其中一定有问题。”
“可能是汽车影响了你的判断,也可能是秃顶的司机人和车都霉气,所以我们辛苦一点,还是用脚走的好。”
其实只要栾欣珠慢一步,武赢天就是已经喊停车了,因为这家彩票站有条大鱼等着自己去捕捉。
“端木游”道:“嫂子,你多虑了,一切都很正常,咱们若不是打了出租车兴许就错失了大好的良机。汽车没有影响我的预感,司机和车也不是霉头。”
沮丧之人亮起目光,“你是说……咱们本来就准备在这下车的?”
“是呀,我们不愧是盟友,不谋而合。”
妇讪笑,“哎哟,谢天谢地!害我担心了老半天,出租车的坐垫都被我扯烂了。”
夫哂笑,“还有我,我也扯了人家坐垫,没办法,当时真犯怵啊……眼见着路过一家又一家你都不喊停车,我以为这好运是不是就像我老婆说的,没了。”
明察秋毫的妖精其实在车上早就闷笑了很久。
“端木游“趣道:“我说呢……难怪这司机一开始还笑呵呵的,后来却脸色这么难看,原来是你们两位在后边搞破坏,在拆人家的后台呐!”
笑不掩口的三人走进彩票销售点。
“端木游”手上翻动几下找出了一张面值20元,标注有二十倍幸运的彩票。
这是一张罕见的体彩顶呱刮头奖彩票,奖金额度直逼双色球。
奖金区5万的金额!
再乘以倍数区20倍!
最终可获得100万!
武赢天最初的打算是用奖金填满栾欣珠被诈骗的那25万,结果竟然意外地扑到了头奖,远远超出想象。
因为有言在先,奖金全部归栾欣珠所有,矫枉过正只会增加贪念,适得其反,过度的金钱没有好处,幸运之旅可以结束了。
就在旁人准备付钱的时候,“端木游”摇晃着手中色彩如脸谱的彩票道:“嫂子,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张票定乾坤,把余下钱给店家,全部。”
选彩票的老头老太们惊耳侧脸相望……
新鲜了!
买彩票这么慷慨图什么?吉利?
卖彩票的人惊出智障白眼,他头一回碰上连买带捐钱的主,如果是中奖了还说得过去,可对方根本就没刮彩票。
夫妇二人惊得神散人傻。
栾欣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20元就足够了,全部给人家岂不是自断后路!
没有了钱,今日的幸运也就此结束了,到目前为止,幸运带来的钱只有7万,距离自己失去的那25万还相差甚远。
她捏着钱颤问:“不是……真给呀?”
牛翔阳也不甘心一天的幸运半天就使唤完了,他的脸比窦娥还冤,“万一……”
“给,没有万一。”
“端木游”从来没有失过手,旁人因此打消了部分的疑虑。
当栾欣珠忧心忡忡地搜刮钱包,并将手中的82元钱在犹豫中悉数递出的时候,周围的旁观者响起了数声嗤笑。
他们原以为这位妇人会掏出几百元,或者是惊人的数千元,结果却是这样不值一提。
卖彩票的人由大惊小怪转变为大失所望!
因为……
除去20元的彩票钱,自己实际上只白捞了62元。
他的脑海中立刻呈现出一幅衣衫褴褛的叫花子自画像,羞愤之情俨然浮表。
常言道:“碗米恩,斗米仇。”
此位售彩者竟然碗米也仇。
走出店外,远离讥笑的彩民后,“端木游”这才将彩票交到栾欣珠手中。
他严肃道:“嫂子,这张彩票几乎凝聚了今日的所有好运,你可千万要收好了。”
“也不知能中个什么奖?”
牛翔阳犹有不信,“真希望这最后一票能中个10万、20万的,这样的话我们也就知足了。”
前所未有的好奇心促使人多一秒都不想等待,指甲开始触碰纸张上的涂层覆盖区。
出于深度安全目的考虑,“端木游”的一只手迅速阻拦了欲行刮奖之事的盟友之手。
与此同时……
他的话也随即送出:“慢着,千万别忙着刮开!”
栾欣珠每次中奖都会不顾周围环境地大声报出钱的数字,几万元的小奖如此,那大奖又将怎样?
树大招风!
财巨招贼!
武赢天担心她不但会故伎重演,而且声音必将是更高亢。
如果是几万块钱倒也没什么,可这是刺激歹心的100万!
非同凡响不但会招贼,连招打劫都有可能,坏事不一定当场发生,可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锁定,未来的平安难保。
被阻拦者百般不解!
她瞬间拉脸问:“为什么不能刮?”
“直觉!”
夫妇惑而同声:“直觉?”
为了促进眼前这对夫妻的和睦就要一碗水端平,谁高人一等都是祸害,“端木游”决定给牛翔阳也带上好运的光环,以免日后因此惹出不必要的口舌之争。
他诓道:“嫂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最后一张彩票很是特殊,连你我都不能开奖,必须由憋足了好运的大哥来刮,而且必须去彩票中心那里,在领奖的前一刻去刮。”
“真的?”
牛翔阳受宠若惊,双手搓个不停。
他暴增鱼尾纹地大笑道:“你是说这好运也有我的一份?”
“那当然!你们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夫妻……好运实际上是均分为一人一半,缺了谁都不能圆满。”
“嗬,真玄乎!”
栾欣珠说着便收起了彩票,“行,那就听你的,走吧……咱们这就去彩票中心。”
“端木游”拒绝道:“这兑奖的大喜事我就不去掺合了,你们自己去办理就行。”
夫妇疑而同声:“为什么?”
“为了我自己……”
“端木游”挥挥手,辞别。
“当活雷锋首先得活着,也需要维持自己的生计。趁着好运还没结束的时光,我得赶紧找工作去。”
“今天的财运全部归你们所有了,但我总不能一无所获呀是吧?哦……对了,还有我那朝思暮想的桃花运,这才是叫人寝食难安的头等大事!”
男拍脑门,“哦!说的是呀……弄了半天,你自己的事情还一件都没办。”
女拍手掌,“对对对!你的大好事得趁早,我们可耽误不起,祝你找到满意的工作,交上美满的桃花运。”
笑声横飞,互相欢送。
夫妇二人转身便招了辆出租车,喜滋滋地扬长而去。
栾欣珠在车内咯咯笑道:“得亏端木游在关键时刻主动离开,不然我还真是很担心……现在我终于舒坦了。”
牛翔阳闻毕十分不解。
他半训半问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可是咱们改变命运的大恩人,你担心什么?”
栾欣珠鼻哼哼,“这人呐,都高尚不到哪儿去,你别以为端木游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不惦记钱。”
牛翔阳对“端木游”这个人可以说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不情愿苟同老婆的灰暗说法。
他反驳道:“惦记也好,不惦记也罢,既然算命婆子说了他不可以占用运气钱,那他就不会打钱的主意,你别小肚鸡肠了,还杞人忧天。”
栾欣珠冷笑而回。
“不是我小心眼,钱在心里和钱在眼里完全是两码子事,真见了钱难保他不反悔!”
“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和见财起意这些个词可不单单是那些个酸溜溜的文人墨客们拿来写文章用的,到时候他突然说要分一半去,甚至更多,咋办?”
旁人无言以对。
“你说,我们能反对吗?”
旁人还是无语。
“恐怕不能的吧!那就只好哑巴着,你看得有多亏!”
旁人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