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眼神越发的炽热了。仿佛自己若是再说下去,他便能扑上来一啃了自己一般。
好奇怪的感觉!柳彦卿摸不清自己的心思,指尖都隐隐的有些轻颤了。他小心的蜷蜷了手指,然后收紧了拳头。
“彦卿,既然是你给我的,我一定好好收着。”
蘧樫凤知秋不知道那人此刻的紧张,只觉得,反正只要是彦卿的,自己都喜欢。无论是早些时候的同心环佩,还是后来的齿痕,以及现在还戴在身上的那枚彦卿的官佩。或许连柳彦卿自己都不知道丢失多了。可凤知秋却一直藏在身上。
香囊与心的距离,很近,很近。
眼下又多了一块这个腰牌,即便也许永远都用不到它,可凤知秋还是很稀罕,很稀罕。
“对了,彦卿,你为何这般没精打采的?可是事物太多,忙坏了?”
自己是不是不该挑在这个时候来?好让他早点儿休息。凤知秋不禁有点后悔了。
“没!哎……”
柳彦卿也走到床边,为他倒了一杯香茶,自己也来了一杯。
“那——”怎么如此愁眉不展的?素日里洁白如玉的面容此刻也黯淡了许多。
“小柳,你可曾遇到过自己厌恶之人?”
噗通——噗通——
一听这话,凤知秋突然呼吸一滞,连眼前的茶水都让他觉得烫手得紧。难道彦卿他——
凤知秋也不敢多想,他低下头来,敛了敛眸子。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其实暗藏在桌下的手早已不自觉的捏了起来,冷汗涔涔。
“不曾!怎么,眼前遇上了?”
“嗯,一个很讨厌的人,讨厌到几年前就像干脆杀了他以泄心头只恨。可还没来及动手,那人便人间蒸发了。”
“不见了啊?那你还恨他吗?”凤知秋眸光微闪,小心地问道。
“开始的时候当然恨,可这些年来渐渐的也就不恨了。因为恨的人已经不在了,恨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何苦当成心头的烦恼,一日一日的折磨自己?”
柳彦卿一口饮下杯中的茶水,难得耐心的细语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小柳在一起,自己总是能很放松,即便是憋了许久的心事
若是在这人的面前讲出来,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难了。
“不恨了啊……”凤知秋眼底一暗,喂到嘴边的热茶愣是一滴也没含进去,反而有点食不知味了。
“哈!也不是吧!”谁知下一刻,柳彦卿便无奈的弯了弯眉眼,“只是将对那人的恨全都锁在了一个小匣子里面,刻意不去管他,不去触碰。渐渐的,也就遗忘了。”
柳彦卿说到这里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那样就能缓解自己心头的堵塞。
“那,怎么又跑出来了?”
柳彦卿都没发现的低落,凤知秋幽幽的开了口。原本喜悦的面上此刻也苍白了一片。也不再抬头看径自说着自己的话的那个人。凤知秋只觉得心头一阵苦涩。
怎么办,想要更多!可是他也会难受,会心痛的!
这两年的坚持难道换来的尽是那人这般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吗?
凤知秋眼底有些湿了。
“呼——小柳,你知道吗?我也以为能一直就这么关着它了。可谁知,原来那看似牢固的木匣子竟然在我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全碎了!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哈哈——没有了!”
柳彦卿眼底也红了,不是怒,不是恨!是什么?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了。
“你,还恨他?”
心内一喜,凤知秋抬头去看那人,他不是对自己没感觉的吧?
“呵呵,不知道!很奇怪!以前若是看见他,我便想着要杀了他!可现在,看见他依然对男人感兴趣,我尽然有点无措。哈哈,小柳,你知道吗?他喜欢男人!还混蛋的说喜欢的是我!一会儿说着喜欢,可下一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真不知道他那一句话能让人相信!”
柳彦卿戳到心事,竟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摔!想着怎的不是酒呢?许久不曾喝酒了。心里尽然有点儿想了。
什么?彦卿他什么意思?!
“你、你讨厌他喜欢你?”
凤知秋幽幽的吞了一口口水,难耐的问道。明明希望不大,可还是忍不住去期待。只是,他期待的又是什么呢?
还没理清思绪,便听身旁的那人启唇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含糊。
“不是!我他妈讨厌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屁孩对我嚷嚷喜欢!他才十五岁!我又怎能去理睬他!”
轰的一声——
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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