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羞辱郗道霁,与王靖之决断,转眼之间,传遍了街头巷尾。
相较于一部分人辱骂她不识时务,以及一些贞女不二嫁,杨毓德行有失。更多的庶民之间,却纷纷传颂着这么一段打油诗。
诗曰:杨家有阿毓,绝世而独立。一不惧王侯,剑指九江王。二不惧皇威,将种万人颂。三心系家国,散财军与民。四不甘人下,誓不为人妾。不恋谪仙郎,决断金陵城。
更有人亲耳听见刘伦称杨毓为我辈中人,又亲眼看见杨毓上了刘伦的鹿车,与竹林七贤一同出游。
人们猜测着,是否自今日起,竹林七贤就要改称竹林八贤?
王晞之一向沉着深谋,这一次,杨毓当着江南士族的面,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王晞之虽不在场,在听闻下仆传回消息之后,只觉得脸上又疼又辣,当日下晌,较之往日,更多了无数的士人递上拜帖,要上门会见。
:“砰”的一声,在下仆递上第二十五张拜帖后,王晞之终于没忍住,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青瓷茶盏应声而碎。
不过一个低等士族之女,无依无靠的她,怎么可以这般大胆行径?
决断王靖之?
讥讽郗氏女?
谁借给她的胆子!
王晞之大骂一句:“恶女!”
消息传到了皇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当日下晌。
司马安与浔阳长公主、阿桐,正享受难得的欢聚,其乐融融的用着御膳。
李石自外面垂着头进了门。
他面色带着跃跃欲试的笑意,明显是听闻了什么趣事。
司马安放下手中的银箸,笑着道:“阿石有何趣事,何不说来一乐?”
李石双膝跪地,冲着司马安、浔阳长公主、司马桐纷纷行礼,而后回道:“回陛下,方才听采买的内监谈起,今日金陵城外出了件大事!”
:“哦?”司马安眉梢一挑道:“说来听听。”
李石音色平和亦雌亦雄,讲起话来不急不缓,绘声绘色的将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徐徐讲来。
话音落地,讲到最后,说起几十个士族子弟同时求娶杨毓的场面,席上三人面色各异。
阿桐先是怔着,接着是愤恨,直到最后的的怅然若失,他讷讷的道:“从前知晓阿毓果决骄傲,今日才知,我并不了解她。”他微微顿了顿,反口道:“是我之前看低了她。”
相较于司马桐的感叹,浔阳长公主对这个杨氏阿毓升起浓浓的兴趣,她掩着唇,娇声一笑,艳丽的让人不敢侧目,道:“这王司空,可是有谪仙之名的,天下士人皆以他马首是瞻,这样的风流人物,连本宫也为之侧目,竟有人这般决然的舍弃。”她略微低头沉思一瞬,笑着道:“无论那人是谁,绝不委曲求全,天下女子皆应如此!”
浔阳长公主生来高贵,她哪里知道,这事说来容易,但又有几人能做出来?
司马安沉吟一瞬,扬唇而笑道:“传朕旨意,赐婚王氏靖之与郗氏道霁,年前完婚。”他朗声一笑,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分明,他愿意看着王靖之择一低等士族之女,为何又在此刻反口?
李石沉吟一瞬,垂着头道:“奴这便去传旨。”
:“去吧。”司马安扬扬手,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在思索什么,李石就等在原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