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上的小水壶滋滋的冒着白色的热气,祺砚提手将水壶取下,火炉灭掉,素手高低舒展,将滚烫的香茗送到杨毓手中。
杨毓接过热茶,清新的茶香萦绕鼻间,热气喷的脸颊微微发热。
祺砚抿抿唇,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终还是下定决心,低低的问道:“女郎为何不问起阿九?”
杨毓早已发现阿九的消失,却并未问及一句,听到祺砚提起,面容踌躇了一瞬。
这一踌躇,落在祺砚眼中,变成了杨毓因那人不辞而别而觉得寒心难过,她义愤填膺的道:“女郎救他性命,以衣衣他,以饭饭他,他若要离去,哪个也没阻拦,却偏偏要不辞而别,真真是个养不熟的!”
杨毓偏偏头,一双能看透人心底的眸子看向祺砚。祺砚这愤怒未免太过,她轻缓的道:“他本是客人,何时想要离去,自由他去。祺砚这气竟比我还要大?”
祺砚自知失言了,眉间不禁一蹙,微微低下头,声音弱了几分道:“是奴过矣。”
杨毓微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这火爆脾气何时才能改改,以后在外为人处世要留意些,万不可如此莽撞。”
祺砚为想到自己一句话惹的杨毓如此不快,眸中有些委屈,低低的道:“是。”
杨毓展眸看向外间,缓缓的道:“金陵那地界处处皆是贵人,没一个是我惹的起的,你要记住。”
祺砚微微扬眉看向杨毓,低声道:“不是有王氏郎君?女郎何必生惧?”
杨毓看向祺砚,眼神就似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她柔声道:“王靖之身份贵不可言,我却低下卑微到尘土中。也不知到了金陵我会成为多少人的眸中之刺,举步维艰已然是定数。”
她转过眸,看向祺砚,清高之气油然而生道:“世上绝无一人,比自己更可靠。”她深深的叹口气,心中却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一分。
眉间是一点担忧,一丝愁绪,唇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祺砚呆愣的看着杨毓,轻声道:“女郎为了王氏郎君竟然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真是慕他甚深。”
杨毓唇间扬起一丝笑意,并没有回答。
是否人皆是这般永不满足?
刚刚发现自己重回十四岁,杨毓就想,如果能将杨秀培养好,姐弟二人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愿望。她就寻一寒门子弟,嫁人做正妻,安心的相夫教子,过最平凡,最温馨的生活。
遇到王靖之,她屡屡退步,屡屡拒绝,直到真正再经历一回生死,才下定决心,这世间的东西,你若不去争一争,不去夺一夺,又有谁知晓结果呢?
她要他。
要全部的他,都属于她。
她,要自己配得上他。
杨毓的眸光较之以往更加的明亮,那充满斗志的眼神,令她美的格外夺人心魄,祺砚呆呆的看着杨毓,恍惚间觉得,这是自家女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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