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之中未曾动过。
其余贵重之物不是摆在房中,便是拿去送人了,还有几样手头紧巴之时拿去了当铺。
此时,倒让她们上何处去寻那嫁妆?
“这……”裴老夫人看着裴元修透着寒光的鹰眸,半个“不”字也难吐出,沉吟了片刻,方寻着借口,道:“如今王爷已过弱冠,这嫁妆也当是你自己打理了,我这老婆子断没有留在自己手中的道理。只,你也晓得,你母亲的嫁妆又是田产又是庄子、铺子的,这些年下来,若想理清了也不是一时半晌的事儿。如今我也年岁大了,精力不比往年,左右你此次回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了,便容我些时日慢慢整理出来可好?”
裴元修的目光于她面上停留了片刻,只看得裴老夫人心中慌乱非常,生怕他立时便要清点库房去。直到裴元修点头,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裴元修自然明白她心中有何伎俩,心中也晓得生母的嫁妆早便被她们用得差不多了。此时他提出来,一是想让她们心中生刺,不可用得这般心安理得。再有,却是为着一份念想,毕竟是生母留下的东西。
该说的说了,该震慑的也震慑了,裴元修撩袍起身,往外院书房而去。
他前脚走,后脚裴老夫人便命人将陈莲碧寻了来。让她不论如何也要当上裴元修的正房夫人。
此时的外院书房已经让裴大命人打扫得纤尘不染。
裴元修回了书房便开始思索今儿个珑玥惊马之事。
上一世他与九儿在成亲之前并无过多交集,却也记得,当年九儿曾郊游坠马。手臂、腿骨断裂,后脑也被撞到,于床榻之上昏迷了半月。嫁于自己之后,每到变天之时,便会浑身酸痛,头更是疼痛非常。
且,自那之后,皇上再不许九儿骑马。
如此想来,当是此时发生之事,幸而这一世定数有所改变,让他得以救下九儿。
裴元修薄唇轻轻勾了勾,看来,老天也觉自己与九儿的姻缘不应断绝,才在这一世如此帮着自己。
然而,惊马一事确有蹊跷,金吾卫寻回玉雪狮子骢时,他看到了马腹处明显的伤痕。以他常年征战,见惯了各样伤口的经验来判,那绝非树枝剐蹭,恐是人为。可,是何人与九儿有如此大恨,欲要她死?
裴元修如何也想不起,上一世九儿坠马后,皇上处置了何人,心中不免担心起来。
能一同郊游,此人必定能与九儿亲近,才可在金吾卫的眼皮底下使马儿受伤狂奔。
会是何人?对于京中后宅之事半点不了解的裴元修苦恼起来。
而裴元修的十二亲卫,此时卸了差事,于屋中饮酒闲聊。
沈三儿道:“俺也曾听闻那瑞敏公主如何聪慧了得,今儿个见了倒未觉聪慧,只这模样便让俺看掉了下巴。怪怪,这还是人嘛,分明天上来的仙子啊!”
“仙子如何,也不过是个娇气包儿,在马上颠上几下就哭鼻子,娇气,太娇气!”老吴说罢又闷头喝酒,半坛子酒下肚,使他脸上那道疤痕更显色重,越加狰狞起来。
“哎!我说老吴,你那是甚眼光?怎让我们听得好似鸡蛋里挑骨头?搁你如此说来,咱家王爷还真找不到个合适的媳妇了。”沈三儿踹他。
就听孟石头道:“老吴你莫不是觉得自己长得丑,这辈子恐难讨到媳妇,才想拉着咱家王爷作陪罢!”
闻言,众人哄笑起来。
其实老吴并不丑,方脸庞,肤色偏黑,浓眉大眼,嘴唇虽厚,却透着忠诚老实。只脸上那道长长的红色疤痕,猛一瞧着有些子吓人。
老吴沉声哼道:“俺老吴才看不上那些子娇滴滴的小娘子!”
“一枝梨花春带雨……”
“嘿!刘海,你半坛子猫尿下肚倒拽起文来,可是显着你读过几年书!”沈三儿笑骂刘海,而后又道:“还别说,你这一句话还真就让我想起那公主流着泪的俏模样来,还真像那戏文里说的,哭也哭得这般好看……”
话音还未落,便被人自后面一脚踹进了桌子下面。
来人正是裴小,只听他道:“妄议公主,你们一个一个的莫不是闲脑袋沉了,想摘下来当绣墩使?”
见是裴小,原本还想骂人的沈三儿爬起身来,抅了他的脖子,道:“来得正好,快给咱哥儿几个说道说道,咱家王爷与这公主是怎个回事?”
众人点头。
孟石头也道:“咱家王爷往常见了这阵仗皆避如蛇蝎,今儿个这架势,搁我瞅着跟两军阵前欲要取敌将首级似的,且,拎进怀里还就不放手了。王爷不总是讲甚男女有别的?”
“此言有理!”众人点头,望向裴小。
却见裴小嬉笑着道:“想知?”
众人再点头。
裴小自圆桌上捡了个扒鸡腿,闪到门口,道:“这就要问爷了!”而后,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于驿站中,铭金国的卓雅公主却对今日见到的大昭公主呲之以鼻。
草原上长大的姑娘,谁还没有遇到过惊马?
心中只觉珑玥娇气,也就那一身好皮囊可与自己相提并论。
自古以来,凡女儿家皆对容貌重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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