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二人还是少年性子,喜好热闹,伸颈探头,想要一看究竟。 岳不群微微一笑,见近百的人群之后有一棵大柳树,抓起二人便飞身而去,在谢迪的惊叫声中,站在了树技上。王守仁敬佩的望了岳不群一眼,说道:“老师的轻身之术真是厉害,三丈高远一跃而上。老师难道是江湖武林人士所说的一流宗师高人?”岳不群笑道:“一般般,勉强算是一流宗师高人。”王守仁更加佩服,说道:“听人说,内家宗师高人大都在四五十岁的年纪,老师还如此年青,便成了宗师高人,真是奇人啊。”岳不群笑骂道:“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竟夸起老师来了,真是没大没小。快看是什么事?”三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矮小的罗圈腿正坐于圈中,腰系一长一短两柄倭刀,身前一块白布上摆着十块黄金,还写着四个不错的汉字,“比武得金”。
王守仁说道:“原来是一个倭人,来我华夏欲寻人比武。真是可笑,宗师高人岂会为了区区百金和人比武。”岳不群皱了皱眉,此时见到倭人极为不爽,说道:“在倭国,比武双方大都是见生死的,以区区百两黄金诱杀我华夏好汉性命,这倭人十分阴险。”王、谢二人吃了一惊,那倭人似乎耳目极灵,虽相隔六七丈,却向这边瞟了一眼。王守仁说道:“既然这倭人如此阴险,老师不如把他打了吧。”岳不群微微笑道:“先看看再说,若这倭人真如此阴险,为师少不得送他回老家。”那倭人果然耳目极灵,听了岳不群的话后,立即站起身来,收拾了地上的黄金,背于背后,向岳不群三人所在的大树行来。王守仁叫道:“老师,他听到我们说话了,他过来了。”岳不群笑骂道:“你这么大嗓子,谁听不到啊。过来就过来,还怕他吃了你吗?”人群虽然吵喳,一直取笑这倭人,但这倭人也不动气,却朝岳不群等人行来。这倭人个子极矮,但气势极盛,要向外走人群也不敢阻拦,纷纷闪开身子,放倭人离去。
倭人来到大树之下,朝上望了一圈,王守仁和谢迪被其盯得毛,似乎被山中猛兽锁定,极不自在。岳不群却如风轻云淡,毫不在意。倭人笑了一笑,却露出了极其难看的笑容,说道:“鄙人爱洲久忠,扶桑伊势国人氏,于三年前随扶桑遣明使来到宗主明国。曾被宗主明国成化皇帝陛下聘为近卫军教头,教授鄙人的《猿飞影流剑术》,直至去年为止。鄙人来宗主明国两年,一直未见到宗主明国的剑术高人,十分遗憾。本于去年就要归国,但心愿未了,一时不舍,才又留了下来。一路由北向南,每城都献上黄金肯求高人比剑。不知是否鄙人心意不诚,还是行为不对,却未见过一位高人,只有一些低劣的剑手前来比剑。今日终于见到了一位高人,还请先生指教一番鄙人的剑术。”末了,又解释岳不群先前的话语,说道:“鄙人是正宗的武士,不是浪人野武士。比剑只是为了提高自已的剑道,并非为了杀人之道。先生先前所说,对鄙人是有所误会的。”
岳不群了然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汉语说得这么好。我华夏宗师高手谁不是品德高洁之辈,岂会为了你的黄金而出手,岂不平白污了自已手中之剑。你说你曾被成化皇帝聘为近卫军教头,是锦衣卫吧。守仁,你听过此人没有。”王守仁不屑的说道:“区区一个教头,岂能用万岁爷聘用之语,恐怕是哪个小太监或是千户之类的私下做主吧。本公子于京城中就从来未曾听说过。”爱洲久忠听后,大是尴尬,硬着头皮说道:“鄙人诚心向先生求教剑术,还请先生不弃。”岳不群傲然道:“那你演练吧,我在树上看着。”爱洲久忠对岳不群的无礼,暗自愤恨紧握剑柄,好一会才说道:“还请先生静观。”说完抽出了腰中的长倭刀,以双手握法握刀;倭刀在手,爱洲久忠气势立敛,不再是喋喋逼人,宛若一只隐蔽的凶兽,气息不露半分。岳不群一惊,这气势,此人已入一流之境,难怪一路南下寻不到敌手。华夏的一流宗师高手不过两三百之数,能肯定胜他的不过才四五十人,大都只能和他平手。怪不得无人与其比试,若不小心输了,那可是有辱国体的大事。以现在明人的高傲,自然不肯轻易出手。而能胜他的人大都是有身份有地位,又岂肯为了区区一介倭人,老远的跑上一趟。而且这个倭人还出百两黄金求比武,这不是埋汰人么。自然让这倭人顺风顺水的一路南下,来到杭州。
岳不群说道:“好了,看你的气势,有与我交手的资格,我就来会你一会。”爱洲久忠大喜,又将倭刀入鞘,退后几步等候。岳不群让王、谢二人待在树上,自已飘然落下。原本散开的人群,见有人比武,忙也围拢过来,不断说笑起哄指点起来。岳不群与爱洲久忠相距一丈半而立,两人各以本国之礼后出剑,岳不群一式“白虹贯日”作起手式,爱洲久忠双手握刀收于右面颊处,凝神不语,各自探查对方的弱点。许久,爱洲久忠的养气功夫终不及岳不群,大喝一声,急跑三步突跃而起,双手高举,太刀猛然当头斩下。岳不群长剑上指稍斜,以剑背挡住太刀刀锋,削向爱洲久忠的手指。爱洲久忠刀法一变,缩头矮身,缩手再前斩岳不群左肩背。岳不群左肩一让,长剑反撩爱洲久忠下身。爱洲久忠刀使半招,身子奇怪的向右侧翻落下地,跳跃前削,欲腰斩岳不群。岳不群长剑撩挡前刺,爱洲久忠又已跳开,太刀向右诡异的砍至,岳不群又挡开回削。两人叮叮铛铛交手数十招,互有攻防,却是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