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也不推脱,就这西边的一溜椅子的最前头坐了下来,端了新沏的热茶,故作不经意的问,“哟,梅儿妹妹这是怎么了,这脸颊和眼睛怎都红了,生了何事。”其实紫竹在来之前便知了太医院的事情,也不必打听,猜也猜得到的。可她还是得问问,以免夏婉缡怀疑她。
夏婉缡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情绪,又爆了。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紫竹,还淌了几滴眼泪。
紫竹忙劝慰道
”这宫里本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偏像小主这般做主子的又不能失了体面的去和他们争论些什么,小主且放宽心罢,要知道我家主子还是体恤你的。日后再有这些事情,只打人去寻我便是了。今日那太监,主子已经下令赏了板子。小主快别再难过了。”
夏婉缡听这紫竹前边的话,本以为她不过虚情假意的安慰几句,没想到芙昭媛竟这么快的就处置了那太监。心里的感激又添了一分。这次可就真是满心满意的感谢了。就连看向紫竹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紫竹是个极精明的,瞧见夏婉缡的变化,心下甚是满意。目的已经达到,她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些许。
二人又说了许多体己话,只等到那日暮西山了。紫竹方才回了。之后夏婉缡派人去打听,知道那太监确实挨了二十板子,方才安心睡下不提。
夏婉缡虽睡下了,青莲居的季清荷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日里自己一时不知怎地,竟对林婕妤给了那样的眼色。她心下里不安,其实从那日画扇被皇后打了板子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前她跋扈胜于夏婉缡、无理胜过绿影,对于自己虽也不错,可那点好却是自己个拿低声下气换来的。她之前的性子没有城府和心机,很好把控。
可如今的她不仅变得安分许多,心思也愈难猜了。今日她还能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难道一顿板子把她变得如此聪明机警了。季清荷是不信的,可不管怎样,自己今日对她使了眼色,她便转身走了。如今她是婕妤,可自己只是一个才人。得罪了她,不知可还好挽回。
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法子去解决。这样想着想着竟睡着了,伺候她的宫女也默默的熄了灯。
可堂春宫这儿却人仰马翻的,皇帝没有着人通告便来了。这深更半夜的,惊得林洛从床上滚了下来。皇帝已踏进了正殿门。素影忙服侍自家主子穿衣,林洛一边埋怨衣裳的繁琐,一边猜想着皇帝来的目的。
只能怪古时候衣裳着实繁琐,待皇帝进了内室。林洛才堪堪穿着得体,但头还是没来及束起。
因此皇帝进门看见的第一眼便是满地的凌乱,以及未挂起的帘帐。还有一位长及腰的佳人,只是长有些凌乱罢了。
“臣妾(奴婢)参加皇上。”林洛见皇帝进来了,也顾不得仪态。忙跪下行礼。
“平身。”皇帝倒没像那日那般假惺惺的扶她,他径直坐下了。
“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林洛话一出口便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绝对肯定一定是还没睡醒。她默默的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