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气呼呼的抬起手就要打她,上官琼连忙用手抓着桌脚,以免被他给打翻在地。
“皇上、皇上,急报!西昌国和北云国朝热河以南发起了进攻。”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报信。
皇上惊得立即收回了扬起的手,转身怒气冲冲的道:“什么?”
“皇上……”
太监打算再说一遍话,可是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已经大步跨了出去,急急的道:“快招大臣进宫议事。”
太监愣了一下,他刚刚不是问“什么?”吗?还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什么呢,原来他听清楚了,只是太过惊讶罢了,太监连忙应是,一双腿倒腾得十分快,急匆匆的跑出去宣大臣。
上官琼见皇上走出去之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手心已经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鬓角的发丝已然湿透。若不是刚刚皇上被朝廷之事给叫走了,只怕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下来,就能将她给拍晕了过去。
嬷嬷有些心疼的上前扶着上官琼,轻声道:“皇后,要不咱们还是回南青国吧,再这么下去,老奴怕皇上以后更是要将气撒在你的身上了。如今西昌和北云国都已经往南下进攻了,倘若万一攻进了皇宫,那你这腹中胎儿岂不是成了西昌国和北云国的眼中钉了?还是去南青国避避难为好啊!”
上官琼无奈的冷笑一声:“避难?本宫跟你们说,我们若是回了南青国,只怕也就是入了另一个狼窝罢了!”
嬷嬷大骇:“皇后,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可是你的祖国,是你的父皇啊!”
“皇上让大皇兄回南青国,他却一直盘踞在京城不肯走,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我们南青国也想分一杯羹了。所以,父皇也是不想让本宫的孩子出生的。”
“皇后,那,现在您该怎么办啊?”
上官琼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冰冷的惨淡的笑意:“本宫也不知道。”
她现在看起来像是东朔地位最为崇高的女人,是为母天下的皇后,可她就像是杏子一样,外表是甜的,可是内里的苦涩又有谁人知?
“你派人去跟太贵妃传个信,让她把太贵嫔和两个小公主接到轩王府上去住着吧,别住在宫里了,本宫觉着皇上自从丢了半壁江山以后,脾气越发的怪异了,也越发的恨女人和小孩了。她们母女三人住在宫里不太安全。”
嬷嬷不解:“皇后,太贵嫔跟两个小公主住在映月宫里,皇上也从未去找过她们的麻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而且,你现在已经让皇上生厌了,你若是再做这些事情,皇上会不会更加恼怒你而对你下手啊?”
贴身宫女彩琴微微皱眉道:“皇后,嬷嬷说得对,您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何必去管太贵嫔和两个小公主?她们跟咱们素来就没有什么交往的。”
“她们跟本宫是没有什么交情,可是她们跟轩王妃有交情,轩王妃能为了她们几次三番的救她们。本宫现在救她们,也是为了还轩王妃的一个情罢了。”
彩琴就更是不解了:“皇后,奴婢记得你当初刚来东朔的时候,可是跟轩王妃水火不容的,怎么现在对她态度如此反转?再者,你欠她什么情了?”
“当初本宫傻啊,那时候,本宫心心念念的想要成为志王妃,成为东朔的皇后,成为四国最崇高的女人,本宫以为轩王妃以前和志王有过一段情,她的心里还惦记着志王,便是多次对轩王妃下手,结果证明本宫错了,她这样的传奇女子根本就不肖于志王这样的人,她跟轩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于欠她的那份情,就是当初钟达暗害本宫的胎儿,差点引起流产,太医都束手无策,幸得轩王妃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本宫的胎儿,本宫此生此世都记得她这一份情。本宫想早早的还了这份情,以免留有遗憾!”
彩琴看着皇后脸上的神情,怎么觉得有一种交代遗言的感觉?彩琴不禁脊背一寒,咬了咬唇,眼里氤氲着泪水,宽慰道:“皇后,你以后的好日子还长久着呢,皇上一定能将热河以北再夺回来的,往后,您腹中的孩子出生了可是太子,将来就是……”
“打住!”
皇后厉喝道,彩琴猛地住了口,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一屋子宫人也不禁都被吓得猛地抖了一下。
皇后冷冷的扫了屋内的人一眼,道:“你们可都给本宫听好了,往后,不得再说本宫腹内的孩子是太子的话,也不得再说他将来要当皇上的话。本宫腹内的孩子只是一个公主,一个公主,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一脸蒙蔽的看着皇后,太医都把不出来的是男是女,皇后怎么知道是个公主?再说了,皇后以前不是一直逼着皇上给她腹中的孩子下个圣旨立他为太子吗?怎么如今却是希望生个公主了?
皇后见她们都傻站着,便是拔高了声音问道:“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这才被她给震醒过来,连忙跪在地上惶恐的磕头:“奴婢(奴才)听明白了。”
“快传信给轩王府吧。”
皇后有些疲累的用手撑着额头,她现在已经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皇位而遭到毒手,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了。
“是。”
翌日,太贵妃便是入了宫跟太后请安,太后以往见她可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反正横竖就是不顺眼。如今见她竟然也能心平气和的与她坐着一起交谈了。
太贵妃盈盈一拜之后起身,仔细瞧了一下太皇太后的气色道:“太皇太后身子可好些了?”
“咳咳。”太皇太后虚弱的咳了两声,抬手让她在床边的小塌上坐着,有气无力的叹息道:“唉,也没怎么好起来,日子是一天一天的少了。”
“太皇太后,你好生养着身体,让太医给你好好医治。”
“治不好了的,没用了的。哀家以前还惜命得紧,现在也看开了,天天困在这仁寿宫,连个亲近点的人影也看不见,两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跟坐牢也没有什么差别了,这样的活法,也没啥盼头了。”
太皇太后有些难过,以前,她精神头还好的时候,先皇也在世时,那时候,皇后以及那些后宫的妃嫔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给她请安,陪她聊聊天。宫外那些贵女、贵夫人的,也会入宫来拍马屁,可是现在呢,仁寿宫的门一个月都不曾进来过一个人了。
而皇上,倒是唯一来过的人,只不过每次过来就是与她为难罢了。昨儿还为了明安公主的事情与她吵起来。
太贵妃继续劝道:“太皇太后,你还是……”
太皇太后轻抬了手阻止她,直入主题道:“你今儿来应该不是单纯的来看哀家的吧?可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