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异想天开了些。京城贵人不知道多少,郡王妃和侯夫人就能让皇帝给你升官?这不是开玩笑么?——没想到却是这事,听圣人说他,身为礼部主事,内眷却不知礼,如何堪为表率?听那话是要革他的职,顿时魂飞魄散,汗湿层衣,忙在圣人面前保证回去约束妻子,不会让她再做这样忤逆犯上的事。
圣上听了他的保证。便面有愠色地道:“那就暂不追究你的过错,以观后效,以后若是再犯。定要从严惩处。”
待从圣人那儿离开了,简三老爷双腿打战,差点站都站不稳了,想着差点就被革职了,他能不害怕吗?这要是革了职。便是有他父亲在,再起复都难!那他一生都毁了!
待出了皇宫,惶恐心情稍平,简三老爷一想到自己的前途差点毁在简三夫人手中,本就不喜简三夫人的简三老爷那一腔怒火便蹭蹭蹭地上来了,于是催着轿夫快点。一回了家,便踢开了简三夫人的房门。
简三夫人从简安宁那儿回来已有几日了,因没骂到简安宁。心中正郁郁不得解,在那儿憎恨简安宁躲着,不出来让她骂呢,突见简三老爷一脸暴怒地进了来,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脸上已着了好几个大耳刮子,打的她不由懵了。晕头转向地哭喊道:“老爷无缘无故的,怎的又打人?”
“无缘无故?!你还好意思说无缘无故?!你忤逆犯上,大不敬,对王妃一次又一次辱骂,如今传了出去,已被御史告到了御前,刚才圣上把我叫过去好一顿训斥,差点革职,你还说我无缘无故打人?!”
简三夫人听到这个,不由脸色一变,又听那简三老爷接着道:“这一段时间我没约束你,还以为你骂人的毛病从上次后改好了,没想到你倒是越发无法无天了,还敢跑到王府里去骂人!你当王妃还是以前在家时候能任你骂的么?!你脑子里都是豆腐渣吗?!连王妃也敢骂?!我听说你去王府,还以为你是为了四郎他们,与王妃拉近关系,没想到你倒好,关系不知道拉,人倒知道骂!我看你是不把我们三房毁了是不甘心了!”
简三老爷只觉得满腔的怒火,越骂越气。
简三夫人听了简三老爷的谩骂,便哭着争辩道:“哪里是我的错,分明是那小蹄子的,我去了她也不见我,让我怎么拉关系?如今还故意放出这样的风声,让老爷难堪,老爷不去找那孽女算账,却骂妾身,好没道理……”
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简三老爷看她竟是钻进了牛角尖,说她一个人的理,就是想找简安宁的茬,不由气恨道:“王妃不见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你见她一次骂一次,她知道你找她是想骂她,她又不傻,为什么要送上去让你骂?况且王妃是君你是臣,你一时不召见你,你也不该有怨言,就站在大殿上骂开了!合着要是谁想见皇上,皇上不见,他就能像你这样骂上了呢,谁教给你的这个道理?她不见你,这时候你就该老实候在厅上,等她召见就是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她若一直不见你,外面只会说她不敬父母,哪像现在这样,外人只会说你忤逆犯上,大不敬!”
虽然心里也觉得这风声传出来,就算不是简安宁故意的,也是她没约束下人导致的,如此,让他受了牵连,自然对简安宁颇多怨怼,但因她现在的身份,他是不敢上门说她什么了,不敢说简安宁什么,自然就只能骂简三夫人了。
简三夫人经简三老爷一指导,便恍然大悟地明白了过来,为了平复简三老爷的怒气,忙低声下气地道:“老爷这样一说,妾身就懂了,下次我去给王妃赔礼道歉,绝不敢再骂她,如果她一直不见我,那就是她的错;如果她见我,我就帮府里拉关系,总归到时不是我们得到了好处,就是她被人指责,绝怨不到我们府上。”
简三老爷看她被自己教训后老实了,本想将她像简老夫人一样关禁闭的——现在简三夫人是王妃和已中了举的简四郎的母亲,想休都不好休了,真受不了的话,顶多只能像简老夫人那样关起来了——这时便算了,暗道还是留着她跟简安宁套近乎吧,于是便点头同意了,说她明白就好,不过仍喝道:“到时一定要好声好气说话,要是让我听到你在那边但凡对王妃有丁点不客气,惹恼了王妃的举动,我定罚不饶,包括指桑骂槐含沙射影那一套,都不行,只要你拉下身段,对王妃陪着小心,以后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来,那就是王妃的事了,懂吗?!”
“妾身懂了,懂了。”简三夫人听了简三老爷的话,忙一迭声地答应了,生怕答应的慢了简三老爷又会给她一个大耳刮子。
让她讨好简安宁,她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的,但是,这次的事闹的实在太大了,都到御前了,看简三老爷那么愤怒,怕自己被休了,所以才会这样保证,好讨简三老爷喜欢的。
简三老爷看她老实了,稍松了口气,冷冷地道:“上次记过你一笔了,这次又记了一笔,望你不会有第三次,要不然,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清楚!”
简三夫人听了,僵了脸,心里对简安宁恨意滔天,再次觉得她一切的苦难都是简安宁带给她的——有些人就这样,自己犯了错,却将错误归在别人身上——但再恨又怎样,人家已是王妃了,她不但找不到她的茬,还要对她陪小心,要不然,她要是拉拢不到简安宁,简三老爷看她没什么用了,怕她在外面晃又给他闹出什么麻烦来,多半会把她关禁闭的。
于是心里便不免像简大夫人那样,盼着简安宁倒霉,到时好拿捏她——可惜,这种歹毒的诅咒心理,估计她是要带到棺材里去也不能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