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也指了指卓膺等人,说道:“方才彼等所言,仓促间恐攻城难下,此议甚是。贼援至迟明日傍晚前可到,攻城的话,即使现在就开始攻,我等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要想攻下此颇坚之郑县城,亦颇为困难;而若城未下,贼援已至,是我部将陷两难之境。
“不得克城,我部兵败事小,此攻郑县一战,我部为镇东先锋,实我勤王义师入关中后的第一战也,挫将军锋锐,我等罪大!是以,我以为,校尉急攻郑县城之此议不可取,以我之见,宜当先以我部主力迎击贼援,候败之,再回师夺城,是时,贼援已亡,取城亦将易也。”
比之立刻攻城,赶在敌人的援兵到前先把郑县攻克,徐荣认为应该先打敌人的援兵。
较此两策,确是徐荣的意见比较稳健。
但是听徐荣话中之意,却也非是刚才卓膺等将中有人所议之单纯的阻敌援兵,等候荀贞主力到来而已,竟是想着先把敌援击败,再回来夺城,这样的话,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出来。
卓膺忍不住开口,说道:“闻将军之意,是要先歼贼援,然后夺城?”
徐荣点了点头,说道:“我正是此意。”
卓膺说道:“然方才斥候禀报,贼援三四千众,与我部兵马数量相近,今若往迎击之,我部又势必要留些兵马看守郑县守军,如此,我部可用以迎击贼援的兵马,顶多也就是与贼援兵马数量上下相仿,将军,敌我均等,贼援又必李郭之精锐,能够将之迅速歼灭么?如若不能,郑县守军闻讯出援,则我部岂不是和攻城未下一样,也或将要陷入两面受敌之窘境?”
徐荣抚须说道:“左军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部如天降,贼援现应仍不知我部已至。值其行军之际,我部半道设伏而攻之,歼之何难?”
攻城的话,敌人有城墙为屏障,而且已有戒备,短时间内攻下来不太可能。
但如果是半道设伏的话,敌人因为正处在行军的队形中,不仅和守城不同,没有防御设施可为依仗,并且行军的队形和两军野战之际,摆出来的作战阵型肯定也不同,又且像铠甲、重弩,乃至长矛等军械,在部队行军时,为减少兵士体力的消耗,往往都会聚集一处,放在车上运输,那么这也与两军正式开战,彼此将士全副披挂、尽皆做好战斗准备的情况不同。
这些,对有备的设伏一方来讲,都是有利的方面。
因而,虽然敌人援兵的数量与徐荣所部可用之迎击的兵马数量相当,徐荣却有取胜的信心。
徐荣是主将,他本人既已作出决定,并也给诸将讲说清楚了自己为何作出这样的决定,就不再等卓膺等继续议论,站起身来,便下达军令,令道:“为使孙聪不做警觉,筑营仍然进行,且等入夜,再尽出我部之主力西去设伏,阻击贼援,必要一举而将其尽歼之!”
徐荣的军职,於在场诸将中是最高的。
但陈午虽是他的属下,陈午的资历於在场诸将之中,却是最深的。
他两个的意见起了矛盾,该听何人的?
军纪上说,肯定是要听徐荣的,可陈午他会甘愿放弃自己的意见么?
刘备不动声色地注意了下陈午的表情,见他仍是面沉如铁,遂带着夸赞,开口说道:“郑县城坚,贼援将至,左军於此之际,凛然无惧,建言可速拔城,虎胆是也。左军此议,健策也。”顿了下,又称赞徐荣,说道,“将军虑我部为我兄先锋,若有失,将挫全军之锋锐,此识大体之论,备不如之。今以将军之识体,左军之健武,无论击贼援,抑或攻城,何所不胜!”
却陈午对徐荣不采纳自己的建议,而决定先打援,再回来攻城,的确是持保留的态度,不过徐荣毕竟是荀贞任命的主将,对徐荣的军令,他是肯听的。
等刘备说完,陈午应道:“谨从将军之令!”
徐荣说道:“迎歼贼援此战,左军与我同往。”
陈午应诺。
刘备听了徐荣此言,接声说道:“闻将军之意,是要亲自迎歼贼之援兵?”
“不错。”
刘备说道:“将军,军之主也,以备愚见,宜镇营中;今往迎歼贼援,备愿与左军代劳!”
徐荣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说道:“玄德,刚才卓司马所虑也有道理,贼援兵马与我可用之兵相当,且必李傕、郭汜之精锐,纵是设伏以击,欲想全歼,亦不易也,非我亲往不可。”
刘备仍想进劝。
徐荣说道:“我曾在凉州军中,较与公,更熟其将、其卒;再一个,於地形方面,我也比你熟悉,此战我必亲往,公不必再多说。留守营中,监视郑县守贼此一重任,我就托付於公了!”
早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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