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暗暗点头,心道:“看来这四人相处并不融洽,多半意见不合。”
四帅也在打量着玄空,均想:“此人颇得官家倚重,但不知究竟有何出奇之处。只看样貌,可什么也瞧不出来。”高遵裕开口道:“请大国师先入帐说话!”四人挥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玄空答应一声,走入其中。
帐内有一面沙盘,绘的正是灵州周围的地势图,两侧有几张桌案。几人落座之后,高遵裕又开口道:“大国师初来西夏国,想必还不知近况。便由下官几人,先来说一说近来的军情”玄空点点头,只听高遵裕续道:“三个月前,我等四部奉命进攻夏国,先后克韦州、石洲、宥州、银州、夏州等诸个重要府城,大破二十万夏军。本来情势大好,只待四军会师,攻克灵州、兴州,就能将党项人逐出河西。”他顿了顿,眼神看向刘昌祚道:“刘副都总管的七万大军最先抵达灵州城下,我与种经略以为灵州是夏国重镇,兵多城高,易守难攻,就传信让刘副都总管先行扎寨,等四军齐汇,再发起总攻。”玄空心想:“是该如此。”但眼神一瞟,见刘昌祚欲言又止,眼神中又露出不甘的神色。
但听高遵裕续道:“可是攻灵州时,就不如先前那般顺利。灵州守军十分狡猾,无论我等如何挑衅,都不肯出城应战。无奈之下,我四人只能下令强攻灵州。国师您也亲眼所见,灵州城墙坚固,加之敌人负隅顽抗,我军连攻一月也无法破敌。一个月前,敌人使出毒计,盗走我四人帅印兵符,又派奸细将此事在我军中大肆传播,使得军心大乱。”
种谔、李宪两人也点头道:“这就是我军目前的困境,望国师施手以扭转时局。”
玄空问道:“四位可知是什么人盗走帅印?”四人互相看了看,一时都没说话。
主帅丢失帅印与兵符乃是杀头的重罪,四人为免受罪罚,就把此事添油加醋,说的神乎其神。已表明不是自己疏忽职守,而因敌人的手段神鬼莫测,实非人力所能防范。人人皆闻帅印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但究竟如何丢失,他们四个本人也说不清楚。
半晌后,李宪言道:“盗印之人武功十分高强,悄无声息就拿走了帅印。亦或者此人也会法术,令人防不胜防。我四人推断,一定是西夏一品堂的异人高手所为。”
种谔道:“不错!我军探子打听到敌营情况,已弄清帅印与兵符正藏在灵州城演武堂内。那里是一品堂高手盘踞的地方,有人日夜把守,外人想要靠近十分艰难。我等派出军中好手前去,皆是有去无回。不知国师有几成把握能取回帅印、兵符?”
玄空也不敢夸下海口,微微摇头,说道:“我只好尽力而为。麻烦几位把演武堂的情况仔细讲一讲。”
四人齐声答应,李宪命卫兵呈上一张地图,绘的是演武堂的方位。玄空接到手中。高遵裕道:“天色不早,待下官命人摆下酒席,为国师接风,我等边吃边谈。”
玄空道:“如此甚好,只需简单备些酒菜,待酒足饭饱,我夜里就要探一探灵州城。”
种谔问道:“国师是要孤身前往?是否带几个好手随行。”玄空点点头,道:“那倒不必,我一个人方便隐匿行迹,人多反而不好。”、
一会儿时间,几个士兵摆上酒菜,玄空与四个大帅同席共饮。
席间,几人先说正事,等到说无可说,又谈些无关紧要的事。这四位大帅言语豪迈,但彼此之间颇有隔阂,绝不谈及自身之事。
种谔恭维道:“国师孤身一人就敢闯那龙潭虎穴,这等气魄,着实令下官佩服。”其余三人也纷纷附和,端起酒杯敬酒。
玄空豪饮一杯,道:“过奖,过奖。在下只会一些武艺,算不得什么。几位大帅深通兵略,文能运筹帷幄,武能上阵带兵,才是真本事。”四人齐饮一杯,说道:“国师过奖了。愧不敢当。”
种谔是武将,自幼也习了一身武艺,听玄空要孤身进城,究竟好奇,又问道:“下官素闻国师不仅武艺超群,还会一身法术,隔空取物亦不在话下。灵州城城高十丈有余,旁人若要潜入,或用绳索,或用爬梯。国师前往,如何进城?难道当世间真有穿墙的法术?”
玄空一笑,道:“在下闯荡江湖十余年,奇人异士也见过一些,没有哪个是真会法术的。我欲进城须得攀爬而入。”
种谔半信半疑,心想此人若真会法术,那定是傍身之技,轻易不会向自己说起。他点点头,没再追问。
玄空喝足了酒水,目光顺着帐帘缝隙瞟向外面,见明月高悬,就道:“天时不早了,在下预计四更入城,先回去准备准备。”
李宪即刻命人撤下酒席,四人纷纷站起身,拱手说道:“下官祝大国师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玄空拱手致谢,转身出了中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