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均旨奉令拿首富游故地一怒释美人(上)
金谷人归,绿杨低扫吹笙道,数声啼鸟,也学相思调。
月落潮生,枝上鸦声扰,淮南好,甚时重到?陌上生春草。
——点绛唇
日未上三杆,清晨的清辉尤在,宫胜却不得不舍了缱绻的床榻,爬起来披挂整齐去营中坐镇,昨日淮南王司马允冰箭的风波尤在,满城的宿卫诸营无不戒严。
出了门迎着风疾行,宜春里的早市还没散尽,路边一筐筐的白菜萝卜已经在折本叫卖,收了摊的老大爷挑着担子一摇一摇的往回走,筐里面还剩下些被人挑检后没卖出去的菜底子。买好了食材的大婆娘、小姑娘挎着篮子在路上还时不时的停下来货比三家,看一看自家买卖做的亏了没有。
宫胜匆忙的穿行在人流中,穿过宜春里的阡陌小道往西去就是东阳门,由此门进了皇城之后,宫胜直奔国卫大营。入了大营中,他检点军旅,整顿兵备,诸部无不横戈待旦。
经历与淮南王一战,国卫军伤亡三千有余,此时在编的大约一万七千人马。如今国卫营中甲兵都是常备,一旦有警不需要从武库调拨兵器,可以就地整兵作战。
大约辰时一刻,来自相国府的调令果然到了。来的是杜尹,也算是宫应龙的老相识了。杜令史风尘仆仆的入了辕门,上了节堂,只见营中将校以宫胜为首早已恭候多时。
杜尹毫不拿架子,直接就在堂上展开了相府签发的文书宣读:“卫尉石崇阴谋附和逆贼司马允,着相府中卫率宫胜、前卫率陈安发兵金谷园收押逆贼石崇。”
宣过令后,杜尹将那文书递给宫胜等人传阅,同时说道:“中书大人的意思是你们二人各自带一百人动身。你们之外,翊军营、越骑营、右卫军,还有北营那边也要出兵去抄石崇的家,你们主要就办一件事——押送石崇。”
所以翊军营、越骑营、右卫军另有安排?宫胜并不多问,他向杜尹一拱手:“我这就出发。”说完就要去点兵。
杜尹却拦住了宫胜又嘱咐他说:“孙中书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将军。石崇有个歌姬叫做绿珠的,烦劳宫将军押了带去他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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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府中,破损的窗子桌椅都已经更换一新,丈余的屏风上漆嵌着百宝花卉的图案,数盏方铜打磨的香炉上腾着袅袅青烟,绣着金色花瓣的红毯在宽阔明堂里平铺直叙,又显出宰府气度来。
相国司马伦一身明黄的盘龙冕袍,半倚在太师椅上,倾听他的心腹重臣中书令孙秀对于平乱的事后安排。
只听孙秀一脸恳切的说道:“石崇占着卫尉的位置,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他除掉。这一次武库轻易失手可见卫尉这个要害不可授予外人,一定要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司马伦摸着下巴上的几缕胡须,用略微疑虑的语气问:“可是石崇并未谋反?这么做会不会落人口实?”
孙秀哈哈一笑,他摆摆手说:“若是担心落人口实,大可不必。就说武库令捷亮这些个卫尉府的叛贼是奉石崇的命行事,把脏水泼到他身上。这笔账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司马伦脸上露出一阵似乎伤情的神色叹息着说:“我虽然不忍心,然而为了天下太平,也只能如此了。”
孙秀连忙说:“王爷一颗仁心,都是下官的不好,只想着如何消弭风险,又拿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司马伦听了孙秀的话点点头,手又放到了茶杯上,只听他说:“也就是我,这把年纪了,还为了着天下安危如此操劳。”
孙秀看看司马伦脸上悲戚的神色消了,他马上又轻声说:“如今伤亡的抚恤,有功将士的恩裳,花销都不小。早就听说石季伦富可敌国,把他的家产清理一下,刚好可以补贴国用。”
司马伦听到‘花销不小’就皱起了眉毛,听到‘富可敌国’又竖起了耳朵,听到‘补贴国用’之后他几乎是猛然一拍桌子,然后他云淡风轻的问道:“这不太好吧?”
孙秀微微一笑:“王爷您放心。石崇的钱都是黑心钱,都是他这些年贪赃枉法巧取豪夺来的。抄他的家那能叫抄家吗?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司马伦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说的在理,就凭他搜刮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我又岂能留着他这贪官过年?”
孙秀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暗暗得意:石崇你以为给我送点碎银子就能打发我了?当我堂堂中书令是叫花子呢?谁让你不肯把绿珠那美人割爱呢?机会我可是给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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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胜听了杜尹的说辞微微有些惊讶,心里面感慨着自古红颜祸水,他再次对杜令史点头说:“放心,我自当办妥。”
宫胜点了一百人同行,另一边陈安也带一百人和宫胜一道出发。两百人的队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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