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天子竟然罕见地出现在承德殿上,升起了早朝!
众官们不得不一大早穿戴整齐,佩好绶带,鱼贯入殿议事。一时间,承德殿上金印、银印与玉佩叮当作响,五梁冠同金簪玉簪丝丝入扣。
一片金紫,满殿饕鬄。
待到众人按部就班,站立于丹犀之下,朝着眼泡虚肿、呵欠连天的天子刘宏行礼之后,张太尉刚刚拱手道:“陛下,臣有事……”
便被刘宏不耐烦地挥挥手制止住了话头:“张太尉,朕今日临朝,乃是让宋常侍与孙什么……”
刘宏看也不看那张太尉一眼……你个花钱买的短命太尉,过不了几日说不定哪又地龙翻身、天显异象的时候,你又得滚蛋了。
谁耐烦搭理你?
赶紧滚蛋,腾空位置,我又能卖千万钱了。
母后天天躲在宫里数钱,时不时抱怨她老人家的私房钱太少了。若是再卖上千万钱,母后定然会凤颜大喜,嘻嘻……
刘宏并不是不想打理朝政,而是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朕真要拿出什么旨意,你们这群狗一样的东西,会听我的话么?
一个个阳奉阴违的。
不是“陛下,你此举恐有不妥”,就是“还望陛下收回成命,三思而行呐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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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那人叫做孙坚,现如今的职司是别部司马。”
赵忠在刘宏耳边轻声道:“还有一位叫文呈的假司马,和皇埔嵩将军。”
刘宏轻轻点头,开口道:“今日朕只想那孙司马,如何解释宋常侍府邸被劫掠一事。至于朝中公务,自有爱卿与诸公们商议着,循旧例办理便是了。来人啊,宣宋常侍与孙司马等人上殿。”
赵忠站起身来,高呼一声:“宣孙坚,文呈,皇埔嵩将军上殿!”
侯在殿外的小黄门赶紧一路小跑,去唤孙坚等人去了。
未多时,皇埔嵩等人按照地位高低,依秩入殿。齐齐向丹犀上的天子躬身一礼:“臣皇埔嵩,(孙坚文呈)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刘宏摆摆手道:“免礼,平身。黄埔将军,朕念在黄埔家世代忠良的份上,提拔你为左中郎将,原本指望你速速平息羌乱,以报效朝廷。不料,你却拥兵自重桀骜不驯,且放纵属下军士,劫掠宋常侍宅邸,其心可诛、其行可恶啊!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回禀皇上,我皇埔嵩自领左中郎将职司以来,虽说不上殚精竭虑,却也自问恪尽职守。”
皇埔嵩对着高高在上的天子拱手躬身道:“我奉旨平羌,领兵三万拒敌于三辅。军中一切大小事宜,都有蹇硕监军、军中从事、校尉司马们共同参详,何来拥兵自重之说?”
“先且不说你的祸心!可你为何纵兵劫掠黎庶,你可是想囤积军资,好用以收买人心?”
中常侍宋代跳出来指着皇埔嵩道:“你贪墨朝廷拨付与你的军饷,又大肆劫掠三辅父老家财,这不是想扩充兵马、意图作乱吗?”
“宋常侍此言差矣!黄埔将军从未劫掠三辅黎庶百姓家财。”
文呈开口打断了宋典的话,“抄了宋常侍华府的,是汉安军。”
文呈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小子,脑子锈逗了吧?哪有这样子将偌大的罪名,生生往自己身上扯的?
受孔融、单飏、黄埔家之托,又收到了不少财货的司空刘宽、司徒王甫,以及鸿胪寺、三司使一众高官们,尽皆以手扶额,心中齐声暗叹:遇到这种混不吝的货,教我如何替他说话?
你有几颗脑袋?
那宋典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中常侍们已经达成共识:放过这个姓文的小子,正主不是孙坚就是皇埔嵩。最后极有可能杀鸡儆猴,拿孙坚的人头来平息此事……你跳出来掺和个甚!
宋典指着文呈,磕磕巴巴道,“好,好,好得很!杂家满门冤魂,可就得找你这个杀才申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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