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龙、杜峰等人站在望楼上,冷着脸,全程看完了汉安军的“武力炫耀”。
“命令,命佐尉李彦、佐史赵卓,即刻收拢军伍、整顿营纪!”贾龙黑着脸下令。
被铺天盖地的箭雨吓坏了的官军,躲进大车底下的有之、拿水桶扣住自己的有之、吓得当场瘫倒的有之…
像兔子一样蹦起来就跑的士兵,也有不少!
佐尉李彦、赵卓躬身领令,双手攀着扶手,晃晃悠悠下了望楼,收拾残局去了…
贾龙看着二人两股战战的样子,
“唉…”
贾龙轻轻叹口气:“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杜老弟无需强忍恐慌,扶着栏杆,歇歇罢,别让下面的军士们看出来就成!”
说完,贾龙双手扶栏,将幽深的目光投向对岸:“这是在向你我亮拳头啊!”
“尔等莫非要杀你我、然后造反不成?”杜峰问;
他现在已经稳住了身形,双腿也有劲儿,一口气爬下望楼,估计不会腰酸。
“都不会。”贾龙冷冷道:“它汉安县富庶无比、使君刘隽又没像欺压你我一般,去逼迫尔等,他们没道理造反的…我倒是真期盼他们赶紧造反呐。”
历史上,贾龙受不鸟刺史的欺压,最终造反;
结果他迎回来的,却是更加凶残的刘焉刘璋父子,还有一大批东江捞…佬!
造反呢,像这种级别的大生意,绝不可能是他贾龙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才干出来的事儿…
必然是,他早就有一颗造反的种子,一直埋藏在贾龙的内心深处…
——看来,这也是一个想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捡现成摘果子的主啊!
葛敏投机分子、混入业委会里面的奸细,鄙视之…
贾龙啐口痰,那痰被河风一吹,飘飘摇摇数丈之后,不知所踪;
一如现今的刘氏江山,风雨飘摇不知是何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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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胸中闷气,随着老痰被吐出,贾龙顺气不少;
继续说道:“杀了你我,就是等同于造反;现在不杀你我,说明他们就没打算冲过来!”
杜峰极为聪慧,是巴蜀少有的“秀才”之一;
这个时期的秀才,可了不得!
比起后世常年啃腌菜下饭的“酸秀才”,那含金量,不在一个级别…
一个州,数百万人里面,“孝廉三年出一窝、秀才却只一个”。
孝廉和秀才,相当于羊驼与大熊猫的差距
现在六神归位的杜峰,那颗本就不缺弦的聪明脑袋,也恢复了正常运行;
杜峰沉吟道:“不造反、不去剿匪、不让我等入境平乱…”
饶是杜峰聪明绝顶,也想不出来,汉安县尉…或者是县令?
他们,到底要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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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回罢,到大帐里好好合计合计。”贾龙也想不通对方的用意,只好静观其变。
回到大帐的杜峰,一口气喝光三盏冷茶。
心里实在是气不过:论秩俸,自己中千石,比县尉大多了;
论学识,自己是陨石般珍贵的的秀才,对方连“孝廉”都不曾被举荐过!
若是论聪明,自己是聪明人里面的绝顶聪明,这不,头上都秃噜一大片了…他能比我强?
——可这次,咋就猜不透对方的用意呢?
上官被下属玩成脑瘫,这还了得?
收拾他!
可这次,偏偏还惹不起对面那个下属…
真龙被四脚蛇耍、老虎被小猫戏弄?
杜峰想着就来气,忍不住猛地一拍案桌,“甚么玩意儿?竟敢以武力向我等示威!”
若是文呈能够听见此话,定然嗤之以鼻:麻蛋,衙门口摆靴子示威这招,在这汉代,有用吗?
这种事情,手里不提两把菜刀,那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出来造反的?
请客吃饭,可办不成这天大的买卖…
还是长史佐吏冷静,开口劝解道:“长史君无脑,稍安勿躁,那汉安军明日自然会派遣使者,前来议事。”
杜峰听不出来:银角大王…***;大王之间的差别;
更是分不清无脑与勿恼的发音。
巴蜀地区与湖南湘西那边一样:隔了一个乡,未必就能听得懂对方的土话。
“嗯,只好如此了。”
贾龙应道:“今夜全军安歇,明日好打起精神,万万勿要,再踏马丢了我军脸面!”
——人家要收拾咱们这四千人马,早就冲过来干了,还不耽搁人家吃晚饭。
若是自己军营里,晚上再全面加强戒备,那完全是吃咸鱼蘸盐巴——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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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阳经过一夜的蓄精养锐,精神头足的很!
它一大早就爬上山顶,饶有兴趣地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文呈,只见他施施然,往石拱桥上而去…
冬天将要过去,初春的脚步已然不远了。
贾龙的大脚,早已踏在石拱桥中间,有凳子不坐,偏偏用来搁脚丫子。
文呈骑马到了桥头,便慢慢的溜下马背;身后的陈三等人,扛着两把“太师椅”;
黎敏全服戎装,英姿飒爽地跟随在文呈身侧。
“贾校尉,早啊!”文呈隔着数丈远,就拱手向贾龙问好。
“…”贾龙原本想哼一声,借以表达自己「很不爽」的状态,时间匆忙,还没有想好是「冷哼」比较合适、还是重重地哼更有气势?
结果对方又问候道:“吃过了吗?”
“……”贾龙虚着眼,最终还是拿定主意:老子就不吭声!
文呈等人,行至桥中间,摆好太师椅,陈三等人便退出了石拱桥,只留下文呈、黎敏,和贾龙、杜峰四人。
“贾校尉,请坐。”文呈摊掌为礼,请贾龙入座。
“哼!”贾龙以鼻音,很坚决地拒绝了对方。
文呈拉过一把椅子,撩起前襟,缓缓坐下…很优雅。
还别说,坐太师椅,就是比跪坐的样子优雅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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