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粗鄙,倒是欲意就此,在汉安县境安顿下来。
只是,不知文君可有为难之处耶?”
“哦,这倒是无甚为难。将汝安置成‘归附’之民都容易。
只是…不知二位,何以谋生呢?”文呈问道。
二人闻言大喜,赶紧起身,又是一礼:“
近日,恢在工地之中闲逛,倒是有一点心得。不知文君可有兴致一听?”
文呈摆摆手,不让二人行礼:“但说无妨。但自此以后,万万不可多礼!吾最是烦那缛节,没得折腾死个人了!”
李恢哈哈一笑:“谢文君了!我本滇地蛮荒之地而来,也学不得那繁文缛节!
没成想文君也是妙人。幸甚,幸甚哉!”
“吾字缉熙,二位兄长唤我缉熙老弟便是;打住,休要再客气!
此处无那叫做‘文君’、‘恩公’之人。
有啥子话就说,有蛋就赶紧扯,可好?”
文呈很忙的,哪有功夫闲谝。
那李恢也是个性情中人,不似他小舅子。
赵正看上去有些古板。
“哈哈哈,得遇文…缉熙老弟,真真昊天有眼呐!
我在那工地之中,观匠人做活,却发觉其做工,勤是勤矣;也是尽心尽力在做活。
不过…”
李恢看看文呈身后的甘宁
“只管说。”
“是。这些匠人,安置却不得其法;挖土的只管挖土,石匠便在一旁等着挖好地基,方才安装石条;
我便在想,若是挖土的徭役们,挖土之时;石匠们便去石场采石条;待到地基沟渠足够多了,石匠便开始安装基石。
如此一来,前方只管挖土;后方安装基石。若是沟渠不足时,石匠再去采石……岂不是能够大大加快进度?
也可使人人有活儿干,而不在于停工等待?还有,那木匠…在……就可以……”
李恢又列举了几处、存在着不合理的用工安排。
(不一一例举,是和尚担心你们说我:水字数呢?
详细举一个例子的话,至少400字。)
李恢所说的事情,用现代语言就是:缺乏科学、合理的生产流程;存在人力虚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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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听明白了:也就是一个统筹安排、合理排工的问题。
这些东西,后世随随便便一个人都知道,各工序之间,若是安排合理的话
那效率提升的飞快,也可以节约很多成本。
——文呈是顾不上这些东西。
否则站在工地上一天,定会发现各工种之间,在衔接、排序上的缺陷。
天天看着“条形图”、“曲线图”、“红蓝对比图”、“月计划、每日计划;
月总结表、每日销售完成比例图”
面对这些图表多少年的文呈,在这个汉代自夸管理学大师。
想来,不是,那种不靠谱的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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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马大,毕竟是游击队式的施工队,都零零碎碎揽些小活儿。
加上二人没文化,在思考能力上有所欠缺,才无法发现这些缺陷;更不知道如何去改进。
“唔,德昂兄不愧是饱读诗书、才高八斗之人。替我找出如此多的不足之处、并拟定了改进的章程。谢了!”
文呈也起身拱手一礼。
对方是读书人,一看都还啃过不少竹简的主;随便丢一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高帽过去,错不了!
再丑的姑娘,你叫她“美女”,即便是开不了房,也绝对挨不了巴掌。
文呈在等李恢自己开口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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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当得文…缉熙老弟如此夸赞?廖赞了,廖赞了。
呃,我想…”李恢慌忙起身回礼,然后开始变得有些扭扭捏捏起来。
文呈也不答话,静等下文
“正,意欲替文大人操持工地!不知文大人可许吾,一言而决之权乎?”
赵正倒是抢答过去。
“唔…孟淳兄初来乍到,恐难以服众罢?这样,牛二暂且领头,毕竟他乃是老人手;
此地匠人多半是他招募而来。若是尽皆不服,也是麻烦事情一桩!
赵兄暂且为副,可好?”文呈偏头问赵正。
开什么玩笑!
我文呈又不知道你们的品性、能力;一来就夺了牛二的职司,若是养成了这种管理习惯
那岂不让跟着自己的老人手们,满肚子的怨愤?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啊!
文呈是一个危机感很重的人。
李恢、赵正无论其心性如何,文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选择信任他们——虽然这二人全家的性命,都掌控在文呈手中
完全可以一言定二人生死!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是专程来告诉你一个真相:你,真好骗!
做事,未成先料败;
与其事后斩猴,还不如事前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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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目不转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恢、赵正的眼睛,
不放过二人,哪怕一丝丝细微的肢体动作
在后世,已经极为成熟的行为心理学面前;文呈并不认为,古人玩撒谎的水平,已经高端到,让自己看不出来有用的信息。
李恢赵正二人,显然是读过不少经史、并且二人以前,肯定是衙门中人。
——没有为什么,狗狗总能闻出同类的气息…
若是眼前这二人,跟自己玩三十六计
自己也不介意陪他们提升智力
实在是不想玩了…
就,直接拍飞他!
面对李恢赵正二人,文呈完全有掀桌子的实力。
这东西,简单、粗暴,一了百了…